第270章 奸佞權貴x忠臣之後(第2/4頁)

紅珠黑繩的腕飾造型簡樸卻格外漂亮,和青年格外相配。

燕秦接過了那杯茶,道謝後啜飲了一口便放在小桌上,按捺住詢問的心。

他明白藺綏邀他上來必然是有話對他說,若是他開口,恐怕就入套了。

可殊不知,當他看向停在身邊的馬車時,他就已經在套中了。

藺綏也替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茗,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聽聞燕小郎君才情出眾,畫技也同樣高超,近日開口邀約,正是想要親眼見識見識小郎君的畫藝。”

“燕秦才疏學淺,畫技怕是難以入大人的眼,大人若是喜歡,待我回府中便派人送雕琢後的畫作予您。”

燕秦知道事情不可能會那麽簡單,他和藺綏從前根本沒有交集,藺綏這話多少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之前的身份有別,讓他不得不多心。

“畫好的有什麽意思,現作的畫我才能品味幾番,便請小郎君到府上一敘,半個時辰內若是能畫的讓我滿意,這姮州燕尚書自然是不必去,若是不能讓我滿意……我看嚴州就不錯。”

燕峮現在只是被關在了天牢,還沒有被貶職,因此藺綏仍然稱呼他為燕尚書。

燕秦眉間陰影更重了些,嚴州現在多山匪禍亂,他遊學時曾途徑過嚴州旁的縣城,聽聞過嚴州的事。

那裏的人甚至敢讓朝廷命官死於非命,十分猖獗,而嚴州當地的官員處理十分含糊,官匪勾結十分嚴重,朝廷也不是沒派兵去處理過,還獎賞了剿匪之人,可沒多久那些盜賊又出來活動,可見當初的剿匪也十分有水分。

燕秦深知那個地方的棘手,他爹聽聞了嚴州的事沒少上奏,當初聖上派兵剿匪就是被他爹給煩的,可這治標不治本,甚至有可能是表面功夫,他爹若是去了必然想要大展拳腳,最後的結果燕秦不敢設想。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燕秦卻不得不受著。

即使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一場戲弄,但為了這個可能,他也要試一試。

“大人可說話算話?”

“自然。”

藺綏撐著下巴,欣賞著對面少年郎清俊的模樣,以及他陷入威脅中不得不妥協的姿態,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不是霸道老爺俏奴仆的戲碼,但是奸臣逼迫良家子更有意思。

燕小郎君雖然未及冠,但也十之又八,在外遊學幾年,見過的人不計其數,也不是沒有人這樣盯著他瞧過,他也未曾有不自然,落落大方憑人打量,偏偏今日有些不自然。

馬車走過青石巷,漸漸緩停下來。

燕秦坐在外側先下了馬車,看著青衣使女擡起手欲攙扶內裏青年下車。

青年卻是微微搖頭,彎腰出了馬車,將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踩在矮凳上下了車。

那姿態無比自然,叫燕秦一愣。

彩綃收回手,看著主子進府的身影,對著燕秦頷首示意:“郎君,請。”

燕秦微微抿唇,看著府邸門匾上的‘藺府’二字,跨進了朱紅大門。

藺府的富貴,大抵是燕秦生平所見之最,他未曾去過皇宮,不知其奢靡。

亭台樓閣,竹林送風。

滔天富貴在其中展現無疑,不愧是本朝第一奸佞。

燕秦一邊在心裏想著,一邊緊跟著藺綏穿過一道道門。

他對這些東西沒給予多少眼神,再好的景致他也無心欣賞,只系在了前邊人身上。

從背後看青年的身體似乎更單薄些,聽聞忠良公曾經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撿回來一條命,可也落下了病根,怕是活不了多久。

燕秦從前覺得,這樣的人短命更好,現在卻不這麽想,反而隱隱有些發悶。

“彩綃,讓人去庫房取那套楠木盒子裏裝著的墨硯。”

藺綏推開了書房的門,吩咐了下去。

彩綃立刻派人去取,擺放在了藺綏的書桌上。

藺綏擺手:“叫人都退下。”

彩綃福了福身,帶上了書房的門,帶著人退到了小院門口。

藺綏坐在椅子上,對燕秦擡了擡下巴。

“小郎君,這墨你就自己動手磨吧,順便想想要畫什麽,不過你這動作可要快些,畢竟這香已經點上了。”

燕秦這才發現一旁的香爐不知什麽時候插上了一炷香,按照大小粗度估算,怕是正好燃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畫一副讓人滿意的好看的畫作本就不易,還要加上磨新墨的時間,燕秦感覺到了其中的刁難,雖然不知緣由,但也沒有心思細想,開始磨墨。

只是這墨磨出來的顏色並不純正,帶著淡淡的金。

藺綏靜看少年郎不緊不慢的動作,這墨是前些天有人呈上來討好原主的精巧小玩意,和其他墨追求留色不同,這墨的留色力並不好,可以輕易的被洗去,因為它的作用就不是正經畫畫。

燕秦將墨磨好後,心裏也有了落筆的想法,卻發現書房內並沒有擺放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