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4頁)

協作對象總是姍姍來遲的,又過了幾分鐘,門口終於傳來哢嚓一聲,演技絕佳的羂索調整自己的笑容,確保他的笑容看上去帶諂媚之意,卻又不露骨到惹人厭惡,坂口安吾也站起來,他轉身,羂索也跟著轉身。

羂索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穿著身大夫白袍的森鷗外佝僂著腰,不好意思地笑,他看上去像個失意中年人,沒有脾氣,在社會上備受欺侮的那種,說話也那樣,弱氣得狠。

“不好意思,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來的太晚了,見諒、見諒。”

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容,羂索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同汗毛都豎起來,他終於清晰地聽見腦海中響起的警鈴,丁零零、丁零零瘋狂作響。

危險!危險!

他一秒鐘都沒有等待,奪路而逃,哪怕是在五條悟的面前他都有應對的余地,此時卻感受到了難言的恐懼。

卻被無形的結界擋住了。

森鷗外的嗓音如影隨形,他先是故作不解道:“為什麽那麽激動呢?我只是一個頹廢的大叔而已。”

羂索腦海中劃過無數念頭,其中的大部分都沒成型,眼下,他最清晰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中計了。

那是一個針對他的漫長的計劃。

……

羂索當然是認識森鷗外的。

時間會到千年以前的平安京時代,羂索並未附身到陰陽師的身上。他是早幾百年誕生的,準確說來他跟天元是一個時代的人。

一開始只是借助自己的術式漫無目的地活著而已,並沒有什麽具體想法。

羂索認為,自己作為人是很熱愛平安京時代的,即便這個時代對大多數人來說非常危險,人的平均壽命不過20歲。

可在他看來,正是讓人短壽的危機——妖魔、咒靈才能讓人類更加強大,更有多樣性。

他一開始並沒有想重啟平安京時代,畢竟一條森所在的就是平安京,是他喜歡的時代。

當時的羂索只是看一些他覺得很有能力的咒術師死亡,覺得很浪費而已,如果給他們更多的時間似乎能再翻出一番風浪,而且這是他眼中進化成功的人,肯定要保留下來。

他那時便產生了些模糊的念頭,他想是不是有能力、能看見的人有些太少了?

在之後的多年中,隨著平安京時代的結束,咒術師減少,咒靈劣化,世界越發穩定,能看見咒靈的人變得更少,他才立下了要展開死滅洄遊,讓全日本進化的宏願。

話題扯回來,從一條森在平安京嶄露頭角起,羂索對他就很關注。

關注的原因也很簡單,在階級森嚴的平安京時代,像一條森這樣中途冒出來的咒術師實在是太少見了。

不像現代,偶爾還有兩個素人咒術師,在古代的話,咒術師這一職業是完全壟斷的,那些連姓氏都沒有的一般百姓根本沒資格學習相關知識,他們都不識字,怎麽學習。

他們也折損得很快,因為能看見咒靈,很快就被咒靈發現、吞噬了。

至於陰陽師跟巫女,一般都是家傳的,陰陽師的孩子還是陰陽師,巫女的女性後代還是巫女,很少有人會打破這規矩。

一條森就是個意外,當羂索聽說他時,他已經在平安京小有名氣了,這種小有名氣並不局限於他祓除咒靈的手段,還包括他的出身。

羂索比較相信其中一種傳言,即他是大貴族的私生子,羂索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森該是誰家的姓,最後認定對方就是不想讓森鷗外泄漏來處才賜姓森。

他固然聽說了白狐之子的傳聞,有些人說他是妖怪與人類的後裔,是半妖,羂索對此卻不置可否,在他看來,像安倍晴明那樣的男人,無數年才會有一個。

在當時他尚未見過人與咒靈結合,倒是有些人會跟妖怪有後代,可那些半妖身上無一不有獸類的特征,腦筋上似乎也更直線,一條森能在平安京打出名氣,證明他是個有野心,並且善於營銷自己,向上攀爬的男人,看起來不太妖怪。

無論如何,羂索對他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這種興趣讓他持續關注一條森,他看著對方在平安京加官晉爵,又看他跟兩面宿儺對上。

在羂索看來,一條森跟兩面宿儺的沖突是可以理解的,咒術師與詛咒師總是這樣,他們會因爭鬥而構成特殊的關系。

一條森對兩面宿儺的執著在他看來就如此。

之後一條森的行為更證實了他這一觀點,他對兩面宿儺的追捕像是某種執念,那時羂索想,他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的。

為此他專門去看了一條森,看完之後連羂索都在思考說他是白狐之子的傳言是否正確了,一條森看上去真像只狐狸。

由都內組織的祓除兩面宿儺行動他也聽說了,於是羂索專門換了一具身軀去觀戰,他看見兩面宿儺被封印的全過程,也看見一條森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