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手後,東京的黑手黨事務對一條來說太簡單了。

無非就是寶石、古董、最多軍火的走/私,外匯流入時的清洗,還有攪入行業等等,至於東京廢水轉化、地下道清理等政府委托的明面職業,根本沒有一條發揮的空間,他聽後就興致缺缺。

每天一條身上屬於太宰的一面都懶洋洋的,他推測原本的太宰先生應處在更不和平的世界,能讓他在槍林彈雨中找到樂趣,而不是在和平年代玩溫吞的商業遊戲。

無聊、無聊,太無聊了。

每個細胞都在呐喊。

他偶爾會與廣津先生通話,夾雜著“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就沒有更有意思的嗎,廣津先生?”

“稍稍約束一下下屬吧,直屬部隊的忤逆者處理掉了嗎?”

廣津給他嚇得冷汗直流,旁敲側擊對他來說什麽事有趣的事,一條托腮思考半天道:“我想想,起碼要是拆啞彈級別,才叫有趣吧。”

他也不知從哪來的印象,從口中自然而然流出道:“要不調節官員情婦跟妻子之間的矛盾?”

廣津是真的為難了。

他不得不隱晦道:“那不是我們的工作範圍,太宰先生。”

都和平時期了,哪裏來的啞彈,而且調解官員家的矛盾,他們是黑手黨,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再說了,他們這種橫濱的地頭蛇,東京官員哪裏看得上。

一條撇嘴,他熟悉太宰的一舉一動,行動間更沒有刻意扮演的痕跡,他或許是最天才的演員也說不定。

心中卻借由下意識反應推論出太宰治所處世界。

【16、他在過分不安全、黑手黨主導的世界。】

如果想滿足這身體的欲/望,除探究咒術界外,又沒第二種方法。

……

盤星教的活動分三六九等,順平參加的是最普通的,往上隨著香火錢遞增,儀式規格也越高,足夠虔誠又被邪魔困擾的信徒甚至能到教主面前,由他親自舉行驅魔儀式。

當然,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的,一般進行驅魔的都是其他神使。

一條從中間商那打聽情報,對方名叫孔時雨,原本是韓國刑警,不知怎的來日本落戶生根,他原本專做詛咒師生意的中間商,近些年來大有淡出咒術界的意思,只賣點情報。

“神使的標準是什麽?”

“投靠夏油傑的詛咒師?”

“不。”孔時雨否定,“夏油傑雖與總監會有不愉快,卻未被除名,他對踏入東京的詛咒師很嚴苛。”

遇見惡貫滿盈的直接祓除好嗎。

孔時雨努力回憶:“他是個理想主義者,又信奉種族主義,喜歡身家清白的外國咒術師,稱他們為家人。”

“此外,盤星教熱衷於公益慈善,他時常援助貧困山區與孤兒院,更會親自前往。”

一條笑道:“尋找素人嗎?”

孔時雨不置可否:“他建構了完整的體系,且行之有效。”

“這些年發掘了不少術師。”

掛斷電話後一條的心情略有些微妙。

你們這些咒術師,是不是都太好釣了?

……

此刻展現在順平面前的一條與往日並不相同,他穿了襲類似上世紀末的學生裝,通體黑色,只有胸前一排扣子為金,紐扣從下至上排列整齊,細窄的裁剪勾勒出他的腰身,使一條顯得更高,也更瘦。

他仿佛漫畫中走出的四月一日君,矗立在那像一幅浮世繪畫。

順平看見這樣的一條,只被鎮住一瞬,沒辦法,誰叫一條總在他放松之際說些讓人心驚肉跳的話呢,如果承受不住對方帶來的刺激,他早就遠離了。

秘書和泉美小姐暫時放下他們這群信徒預備役,同一條躬身,後者像沒看見順平似的,表情蔫蔫,直接往內院走了。

之後有人詢問一條的身份,和泉美正色道:“是教派內的神使大人,負責驅邪儀式。”

順平:??

·

米蓋爾安撫一條道:“別緊張,伊藤君,大家都是很和善的家人。”他還說,“尤其是夏油大人,他對同胞都很親近。”

米蓋爾是夏油傑收攏的非洲咒術師,在遠東之地沒有犯罪案底,他是盤星教內夏油傑的死忠粉,很信夏油傑的家人論。

一條眼尖地瞥見他的咒具,纏繞著詛咒的非洲黑繩,看見它不免玩味,港口黑手黨的庫存內還有條與之同根同源的麻繩。

“在米蓋爾心中,我是會緊張的人嗎?”

“不,當然不會。”米蓋爾盛贊,“伊藤是我見過的,最具有當咒術師天賦的人。”

他補充道,“夏油大人除外。”

·

米蓋爾是一條為自己尋找的引路人,在發現咒術師們的陰謀詭計有多麽簡單,思維線條有多直線後,一條感受到了降維打擊的郁悶。

明明想安排一個高難度的出場,對方卻怎麽都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