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頁)

崔英點點頭,連忙撤走。

顧文越舒坦地靠進沙發裏,一條胳膊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仰頭笑得風流恣意:“大哥,你趕走小崔英幹什麽?你給我修指甲?”

他擡起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這只手還沒修呢。”

誰知,高大的男人慢慢地走上前,稍踢開沙發凳,拎了拎西裝褲後落座,對著沙發上的年輕人說:“手給我。”

“啊?”顧文越一愣,手又在他眼前搖兩下,“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湊近些,往他脖頸處嗅了嗅,“還好啊,酒味不重。”

顧晉誠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回去,握住他的左手手腕:“放心,不會傷著你的手指。”

顧文越的手指被他一握,感覺有幾分力道。

他沒亂動,只道:“那你慢點,稍微磨短點就行,不一定要剪。”

剛說完,顧晉誠擡腿,一只腳踩在沙發上,把他的手擱在自己腿上,姿勢頗為霸道。

顧文越忍不住笑,放松了姿態靠著,低眸看他拿指甲剪。

他的手落在他黑色的西裝褲上,倒顯得黑白分明,圓潤的指尖在他腿上動了動,跟彈鋼琴似的躍動幾下。

顧晉誠低垂著臉,沉聲:“別動。”

顧文越忍不住撓撓他的腿,正逗他玩,卻被他用力按住手背,掌心滾燙。

他下意識地愣怔,本能地去看他。

可是顧晉誠已經捉住他的手指尖,左手拿著指甲鉗開始慢慢地剪短。

從顧文越的角度看過去,他皺著濃眉,神色嚴肅認真,比方才崔英的動作更小心仔細。

他有些愣愣的,說不上一句話。

等修完一個,顧晉誠捏住他另一個手指。

顧文越姿態有些不自然地低聲道:“除了母親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修指甲。”

頓了頓,“哦,還要除了傭人。”

他說的是上輩子的事情。

“嗯。”

修完一根手指後,顧晉誠的拇指指腹輕輕抹過指甲,確定已經修平整。

顧文越只覺得指尖的位置酥酥麻麻,不知道是被他揉過的緣故,還是什麽。

他猛得抽手。

顧晉誠卻嚇一跳,握住他的手掌,鳳眸擡高瞪他:“別亂動。”

“傷著了怎麽辦?”

顧文越視線從他剛毅冷峻的臉上挪開,咕噥道:“我自己剪吧。”

“很快就好。”顧晉誠拉拉他的手臂,繼續把他白玉一般的手擱在自己的膝頭,慢條斯理地修著。

顧文越左手的虎口位置有一粒很小的痣,淺褐帶紅,若非皮膚白,可能一下都看不到,除了小痣之外,手真的是白璧無瑕。

顧晉誠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而過。

顧文越頭一回覺得如坐針氈,挨得他太近,看他這麽認真仔細地給自己修指甲,面皮都有些發燙。

他輕咳一聲,想找個話題,琢磨幾秒鐘問:“大哥,你去看過父親了?”

顧晉誠將最後的指甲修短,放下指甲鉗取另一個工具給他輕輕地磨磨:“已經躺下了。”

他一邊磨指甲,一邊用指腹不同地擦過指尖。

顧文越有些不自在,手臂都僵硬。

他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指尖敏感,還是顧晉誠揉擦的力度或者他指腹的溫度造成的異樣感覺。

他急急忙忙地抽回手,連帶顧晉誠手裏的工具也抽走,往沙發裏靠了靠,自己給自己磨。

顧晉誠這才收回了腿,撣了撣西裝褲的褲腳,鳳眸看他悶頭修指甲,圓潤的指尖泛著粉白的色澤,臉色卻沒了剛才愜意又放松的模樣。

“怎麽了?什麽事情惹你不高興了?”

顧文越看似輕松地說:“我能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兒?成日吃飽了睡覺,睡醒了吃飯。”

實則,他也捉摸不透剛才神經末梢那點細微的電流感是怎麽來的

——陌生得讓他迷茫。

“嗯,那我回房了。”

顧晉誠說著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隨後又瞥向裏面書桌上的那兩盆水仙。

他什麽也沒說,徑直往外走。

顧文越丟開磨指甲的刀,“哎——”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大哥,水仙花你一並拿過去?”

顧晉誠朝著門的方向,薄唇勾出隱約的笑意。

他略略側身看他的面容,語調柔和地詢問:“你給我送過去嗎?”

“幫我看看,擺在哪兒合適?”

“……哦。”

顧文越稍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走向書桌去取水仙花。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房間,沉默地沿著走廊慢慢前行。

顧文越還是頭一回踩著往上的樓梯台階,別說顧晉誠的房間,他連四樓都沒去過。

四層幾乎都是顧晉誠的地盤,龐大的臥室自不必說,旁邊的大書房、面朝花園的多功能健身房,臥室裏還包含一個大衣帽間,起居室。

顧文越跟他走到臥室大門處,盯著雙開的把手,詢問:“我方便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