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3頁)

“小潭。”季初晨突然拉住他的手。

青年的手掌寬厚,不容置喙地將他整只手攥在掌心,滾燙的溫度源源不斷傳來。

郁小潭愣了片刻,臉上有些發燒:“怎、怎麽了?”

季初晨唇角依舊掛著溫和的笑,郁小潭卻感覺他眼底泛著冷光。青年溫柔地握著他的手,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你說薛朗啊……”

郁小潭猶豫片刻,小聲道:“是玄生宗一個管事的兒子,他爹在玄生宗權力不小。”

“然後呢?”季初晨追問道,“隨侍又是什麽?”

郁小潭有點不敢看他,剛才面對薛朗的勇氣全跑光了,只留給他滿滿的羞赧:“就、就是服侍的人唄。”

季初晨道:“不,不對。小潭,你看著我。”

郁小潭擡起頭——眼前不止有季初晨,車允文、瓊青、甚至白駿達都嚴肅地圍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沉默許久,郁小潭長嘆口氣。

他小聲道:“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是……有點丟人……”

上山十年,卻依舊沒法引氣入體,這讓郁小潭成為了玄生宗上上下下的笑柄。

但山上資源豐富,一個閑人也養得起,再者玄生宗弟子們都覺得郁小潭晦氣,晦氣這東西靠近就會沾上,因而也沒什麽人特意去找郁小潭的麻煩。

直到薛朗的父親,薛貴,成了外門管事。

當時郁小潭每月的份例已經被克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點銀兩,一枚不入品淬元丹,還是他那位便宜師父為他護下的。

可薛貴哪管那麽多,他能當上管事這種油水頗豐的職位,自然是巴結了內宗更厲害的人。郁小潭的師父在宗中也不是實權大佬,這一下子,郁小潭最後一枚淬元丹也沒了。

要知道那可是不入品的丹藥,是丹房弟子練手的失敗品,裏面光雜質就有五成,郁小潭平日都只敢一點一點地舔,生怕一口咬多了,被雜質毒死。

同時郁小潭也非常奇怪,以薛貴在外門的地位,搞幾枚丹藥不在話下,為什麽偏偏要克扣他手裏這一點垃圾貨色?

後來郁小潭才知道,薛貴的兒子,薛朗,也想拜入玄生宗。

可他兒子的資質也不好。

玄生宗上,外門弟子的名額有限。雖然說薛貴也能把別人踢掉,把兒子安進來,可薛朗生來有些特殊癖好,一上山就看上了郁小潭,想要跟他親熱親熱。

……講到這兒時,郁小潭莫名地有點張不開口。

季初晨明明掛著微笑,黑眸卻幽深似海,沉瀾之下暗濤洶湧,宛如山雨欲來的陰沉夜空:“然後呢?”

“然後……”郁小潭苦笑,“然後能怎樣呢。我不願意,他也沒法強迫我對不對,他還沒那麽強,再說還有師父護著我。”

季初晨靜靜地望著他。

“然後,他就把你的事告訴了李師兄。”

雖然是猜測,用的卻是肯定的口吻。

郁小潭長嘆口氣:“季大哥,你猜的真準。”

薛朗是個心思狹隘的人,得不到便想毀掉,所以他將郁小潭的畫像送給了山上有著同樣癖好,但也更強大、更殘忍的李師兄。

李師兄大名李斯文,做事卻跟斯文沒有半點關系。

他見慣了俊男美女,對郁小潭的性致本來是可有可無,偏偏薛朗在他眼前添油加醋,說郁小潭如何如何風流絕色,還拿郁小潭無意中說出口的詩句作證,什麽“滿堂花醉三千客,芙蓉帳暖度春宵”,天知道他是怎麽把這兩句串在一塊兒的。

李斯文也有些學識,頓時覺得好詩好詩,這樣的人到了床上應該也別有一番風味吧,遂派人到外門去,要郁小潭給他做隨侍。

郁小潭當然不願意。

然後他就被薛貴帶人找上門,卷起鋪蓋扔下了山,師父也護不住。

因為李斯文生氣了。

我可以不要你,但是你不能拒絕我,說的就是這種人。

“就這些啦,沒什麽好講的了。”

郁小潭輕聲道:“其實仔細想想,被趕下山也不錯,我現在這不是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嗎,比繼續待在山上遭人白眼好太多了。”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故作輕松道:“走吧走吧,故事聽完了,該吃晚飯了,今天晚上想吃點什麽?”

這次出門,郁小潭特意做了一些飯菜,包好裝在儲物戒裏,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熱一熱就能吃。

有菜有魚有肉,還有蝦餃等好吃的海鮮料理,保證能讓所有人出門在外,也像在餐館裏一樣好吃好喝。

給瓦罐點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