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什麽時候受的傷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治療,只戴一副手套遮掩。

陸今有些焦躁地翻了個身,這樣怎麽行呢得去醫院看看啊。

……

半夢半醒間有些小小動作牽連到膝蓋,陸今還會突然從夢意裏醒來片刻,再艱難地鉆入夢境裏。

好不容易才睡得稍微踏實了一點。

確定陸今的呼吸平穩了,門口的人安靜地徘徊了片刻後,將臥室的門輕輕推開。

換上浴袍的朝辭悄無聲息地走到陸今身邊,屈起手指,輕車熟路地用指節在她的眉心輕敲了兩下,陸今的意識迅速被夢沉沉地覆蓋。

即便朝辭將她粘在臉上的發絲挑開,她也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本來想要繼續消除關於那只襲擊她的斑鳩的記憶,朝辭想了想,沒這麽做。

她伏低身子,解開陸今的腰帶,分開衣襟往裏探,指尖摸索了片刻,沒有察覺到還有殘留的妖氣。

那為什麽中秋的時候會化形呢要不是她及時出現將陸今救回來,現在她或許已經……

正是因為中秋節尚不可知的變故,陸今的元神多少被喚醒了一些,氣息外泄,這才引得一些貪婪的低等小妖們膽敢蠢蠢欲動。

這世上能讓朝辭想不明白的事不多,可眼前的情況是因何而起,背後究竟是誰在圖謀什麽,即便是她竟一時也有些不明白。

就像是陸今後半程已然空白的命簿,究竟是被誰改寫,她參不透。

若是將所有危險的記憶如法炮制全部刪除的話,只怕她會更加疏於防備,萬一真被哪只小妖趁虛而入下了契印,後果不堪設想。

朝辭打算暫時冒險,讓陸今留著記憶,不僅能讓陸今對周圍一切的異常更加警覺,或許,也能順藤摸瓜摸到最近不太平的根源。

朝辭坐到床邊,將陸今受傷的那條腿架到自己的大腿上,攤開手掌想要聚攏一些妖力,幫她療傷。

沒想到一時氣弱,竟半絲妖力都攏不過來。

她凝神喘了兩道,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虛弱的妖力好不容易慢慢於她掌心中升起一團黯淡的青淵赤火。

淡淡地看了眼微弱的火苗,隨後毫不憐惜地全部輕覆在陸今的膝蓋上。

很快,膝蓋的積水被朝辭化解。

被膝蓋的痛楚折磨多時的陸今即便還在夢裏,也感受到了疼痛被平復,從她慢慢帶上一絲甜笑的面容中就能看得她正享受著安逸和溫暖。

冷汗從朝辭的臉頰邊滑過,她渙散的眼眸忽地一定,強迫自己提起精神,不能在陸今的臥室裏暈倒,不然等她醒來發現床邊多一個人,可真要將那對她居心不良的猜測落實了。

陸今的氣息卻開始誘惑她,死死拉扯著她的七情六欲不讓她離開。

欲念一起,噬心蠱瘋狂啃噬著她的心,劇痛和狂念交織在一起,讓已無甚妖氣的朝辭輕顫著,靈肉難合。

朝辭咬緊嘴唇,扶著墻往外走,撞倒了一盆花也沒發現。

跌跌撞撞地來到樓梯前,稍微定了定神,確定看清了台階,可剛往下踏一步便踩空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要不是小宿及時送來的妖氣將她托起,這一下肯定得摔出個好歹。。

今晚陸今的夢境和前段時間總是被欺負的朦朧場景不太一樣。

這個夢境清晰得像在觀賞一場電影。

她身處一座從來沒去過的山林裏,腳下是濕滑的青石板路,遠處一座座橢圓形的山巒懸浮在空中,蟬鳴鹿呦宛若仙境。

陸今不知道為什麽受傷了,坐在一汪淡藍色的清泉邊上咬牙揉著腳踝,身後兩尾通明的魚遊得悶了,竟一躍而起展開翅膀往空中飛去。

有個女人來了,陸今擡頭,斑斕長空之下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記得她個子很高,穿著一身紅色長裙。

那人走到跟前單膝點地,捏著她的指尖輕輕揉著,像是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安撫她似的,問她怎麽哭喪著臉,問她傷到哪兒了。

陸今撒嬌說腳疼,那女人便說要背她回家。

陸今似乎和對方關系非常親近,也沒半點客氣,迅速上了她的後背。

高個女人背著她,即便有些細雨,即便她倆沒有帶任何的雨具,有彼此的陪伴也絲毫不著急避雨,輕聲聊著遠山的雲纏霧繞,和一群群繞著懸山遊蕩的魚群。

雖然依舊看不清此人的長相,可陸今能確定,這人和先前一直在夢裏糾纏她的女人是同一個。

而且這次比先前的有點兒進步,之前只有不斷蹭熱她耳朵的聲音和一團模糊的影子,這次她起碼能看到對方的後腦勺了。

這女人的頭發濃密且長,如黑色的瀑布,到了發梢自然漸變成了暗紅色。她腦袋兩側立著一對獸耳,獸耳的顏色像兩束耀眼的火焰。

夢裏的陸今特別喜歡這對獸耳,指尖不時撥弄耳尖一番,惹得它主人的耳根不受控制地一直往後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