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借宿(第3/3頁)

吃完早飯,遠夏跟郁行一一起出門,郁行一騎車去上班,他坐公交車回學校,從學校到他家沒有直達車,得轉一趟車,實在不太方便。

回到學校,趁著宿舍裏沒有人,趕緊將褲子脫了洗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想起昨晚的經歷,又忍不住傻笑起來。

劉楊推門進來:“六兒,你笑啥呢?一臉懷春的樣子,談對象了?”

遠夏回過神來:“沒啊,回去過了個年,哪來的對象?”

“那你笑得一臉猥瑣。”

“你才猥瑣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遠夏啐他一口。

開學了,新的一年也開始了,一切都充滿了希望,遠夏覺得一切都很美好,值得全力以赴!

生活照舊,除了上課和做家教,就是學習,哦,還有隔三差五接待郁行一。

郁行一這學期來越大來得比較勤快,只要有空就過來了,借書、旁聽,參加科技社的活動,跟遠夏一起上自習,儼然就是越大的旁聽生。

進入三月,雨水也多了起來,淅淅瀝瀝的,本來是貴如油的春雨,但過猶不及,下得多了,就有點惹人心煩。

這天,遠夏接到家裏的來信,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不安的事,有街溜子來他家租書店裏要好處費。

他們家小店被街溜子盯上了,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他們投機倒把,擾亂社會秩序,不給好處費,就要去舉報。

其實就是欺負爺爺是個外地人,上課期間弟弟妹妹都不在,他不會說本地話。排外欺生不管在哪個種群哪個環境中都存在。

第一次爺爺說盡了好話,沒給錢,對方拿走了一些面餅。

第二天又來,直接拿走了幾本連環畫,爺爺去搶,被推搡了一把,差點摔倒。

遠夏看得心急如焚,當即就直接讓室友幫自己跟班主任請假,自己則直奔火車站,到車站的時候才想起來,沒跟學生家長請假,但也顧不上了,沒有什麽比家人更重要,他必須要去處理這件事。

這兩年社會治安肉眼可見差了起來,很多回城的知青以及中學畢業的年輕人都待業在家,工廠沒那麽多崗位安排他們,無事可幹的他們鎮日到處閑晃。

一些好逸惡勞品行不端的人便開始偷雞摸狗,甚至開始敲詐勒索,遠夏家的租書店就成了他們敲詐的對象。

家裏只有老人孩子,是最容易被欺負的對象,遠夏一想到這些就難免心慌,其實他早就想到了,也跟爺爺說了,不要跟這些人硬杠,千萬別讓自己受傷。

不過對付這些人也不能一味退讓,否則租書店那點小利潤哪夠填這幫小混混的欲壑,親自回去解決這個問題在所難免。信是三天前發的,只希望這三天沒有出事。

天下著雨,遠夏走得急,連傘都沒拿,從火車站出來,便奔向公交站台,又從公交站台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回店裏。

原本整齊溫馨的小店此刻一片狼藉,書本撒了一地,爺爺坐在地上,七十多歲的老人哭得淚眼婆娑。

遠夏的心如被針紮,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問:“爺爺,爺爺你沒事吧?”

遠德厚擡起婆娑的淚眼,看著大孫子,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慌忙擦了一把淚,試圖站起來:“我、我沒事。夏夏,你回來了?”

遠夏心疼得要死,他將老人攙扶起來:“您是怎麽摔倒的?”

遠德厚說:“那幫小畜生又來問我要保護費,昨天才來要過,今天又來,咱們小本生意,哪有那麽多錢呢。我不給,他們就拿我們的書,我去搶,他們把我推在了地上。”

遠夏說:“爺爺,走,我帶您上醫院。”

遠德厚忙搖頭:“不、不去醫院,得花多少錢啊,我沒事。”

“不,您被他們推地上摔著了,得讓他們賠醫藥費。去醫院做檢查,您就說您渾身都疼,哪兒都不舒服。敢欺負我們,我不讓他們賠得傾家蕩產我就不姓遠!”遠夏咬牙切齒地說。

遠德厚看著大孫子:“真的可以?”

遠夏篤定地說:“爺爺,您相信我,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