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邀請(第2/4頁)
司紅錦不客氣地斜睨他:“沒大沒小,誰讓你直呼我名字了?”
劉楊嘿嘿笑:“你就比我大幾個月,咱們一樣大。”
“大一天、一小時、一分鐘都是大!再說我比你高一屆,喊師姐!”司紅錦兇巴巴地說。
劉楊嬉皮笑臉:“好吧,紅錦師姐。來,包給我,送你到車站,遠夏,郁哥,你們不用去了,我去送師姐就行。”
遠夏說:“那行,你去送吧。師姐,一路順風啊,明年見!”
司紅錦雙手叉腰:“喂,不是說好了送我的嗎?怎麽又反悔?”
劉楊說:“紅錦師姐,走啦,一會兒趕不上火車了。”
遠夏沖她擺擺手:“再見!”
司紅錦只好轉過身,擡起手在劉楊胳膊上狠狠擰一下,衣服太厚,估計也沒擰到肉,但劉楊鬼哭狼嚎的,裝作很痛的樣子。
司紅錦擡起腳去踢他,他又靈活地躲過,兩個人打打鬧鬧著走了。
遠夏和郁行一看著那打鬧的兩個人,忍不住相視一笑。
遠夏說“紅錦師姐特別有意思,表面看著兇巴巴的,生人勿近,事實上是個很熱心腸的一個人。”
郁行一點頭:“看起來性格有點不拘小節。你買好票了?”
遠夏說:“還沒有,明天去吧。我短途,方便得很。”
“你家在哪兒?”郁行一問。
“肅陽。”
“那是不遠。不過你的口音聽不出來,我還以為是北方的。”
遠夏解釋道:“我老家是河南的,我爸原本在哈爾濱工作,後來肅陽辦農機廠,他就被調過來了。不少叔叔阿姨跟著一起過來了,大家來自不同的省份,就用普通話交流。”
“難怪!”郁行一點頭。
“你家是哪兒的?越城的嗎?不過口音不太像。”遠夏趁機問,當然他早就知道了。
“算也不算。我祖籍是越城的,在南京出生長大,後來我父母因為工作原因調離了南京,我就回老家跟我爺爺奶奶了。”郁行一說。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一句:“我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
盡管知道這一切,遠夏還是止不住心酸,他的父母是留美歸國的學者,當年應國家號召去了某個秘密基地做科研工作,很多年都杳無音信。
遠夏見到那對頭發花白的老科學家時,帶他們看的只有郁行一的墓碑。
郁行一見遠夏的眼圈忽然就紅了,擡手摸摸遠夏的腦袋:“傻孩子,他們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遠夏伸手抹了抹眼睛,但還是止不住鼻子發酸,他不敢說話,只在心裏默默地說:這次我一定要守護好你,讓伯父伯母不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為共和國奉獻一切,不能讓他們身後這個小小的家還不圓滿。
遠夏又想到郁行一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一個人面對著這一切,眼淚又止不住洶湧而出,他擡手拼命擦眼淚,轉過臉去不敢看郁行一。
郁行一被他弄得有點不知所措,這孩子怎麽哭了,聽到自己的經歷就這麽難受嗎?
他的心房脹痛得厲害,從來沒有人因為自己的經歷哭得這麽傷心的。
過了好一會兒,遠夏走到路邊,捧了把幹凈的雪往臉上擦了擦,使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他深吸了兩口氣,掏出手絹擤了一下鼻子:“我不知道今天怎麽眼淚這麽淺。我長這麽大,除了我爸去世,我就沒哭過。”
剩下的次數都奉獻給郁行一了。
郁行一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帶了點兒寵溺的笑容:“好啦,我知道你很堅強。”
遠夏說:“那當然,我本來就很堅強。你爺爺奶奶都不在了,那你逢年過節去你爸媽那兒?”
郁行一搖搖頭,皺起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猶豫好久才說:“我爸媽的工作性質特殊,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他們了,都不知道人在哪兒。”
他不太喜歡跟人說自己父母的情況,因為很難解釋,一般人根本不相信,怎麽會有工作一去就是十幾年都杳無音信。
“啊?”遠夏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沒有追問,“那你就是一個人過節啊?”
郁行一點頭:“嗯,已經習慣了。”
遠夏輕嘆:“可很冷清吧。”
郁行一聳聳肩,做出無所謂的表情:“不然怎麽辦?大過節的,總不能去破壞別人家的團圓氣氛吧。”
遠夏內心如被針刺:“你們一般過年放幾天假?”
“有三四天吧,具體我不太清楚,我是第一年到軸承廠。”
遠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兩人沒再去科技社,而是去了圖書館。科技社在一樓,冬天一樓的房間特別陰冷,寒氣入骨,圖書館裏人氣旺,就要暖和不少。
他們在圖書館找書,待到管理員上班,借了書,遠夏又將另一本機械書給了郁行一:“你那本快看完了,這本也給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