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她怎麽了?”殷靈一晃神,跑到窗根兒下探頭一看,暗淡街道上溫明雪只剩下一個深色的背影,而這背影也在急速縮小被夜色吞沒。

我去跑的也太快了!

眼看就要跑沒影,殷靈忙拉起燕莫逢就往外追,“快點一會兒人沒了!”

燕莫逢突然擰起眉心,朝著客棧頂層的方向凝眸望去,他感受到在那裏傳來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氣息。

殷靈拉著某人的手臂,人卻沒動,慣性之下倒是把她往後扯了一步,回頭看望著客棧凝眉的燕莫逢,她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

“怎麽了?”

燕莫逢瞳孔閃爍,反手攥住殷靈的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不用去追溫明雪。”

“我們現在得去找另一個人。”

“誰啊?”

“穆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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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

白木齊剛為穆莊山又梳理了一通經脈,溫和的木屬性靈氣滲透到他的身體裏,滋潤著他枯涸的血肉,瘦弱的身軀看起來多了一絲血氣。

白木齊擦了擦額頭的薄汗,今日幾番大動作,他有些耗神了。檢查下穆莊山狀態安穩的陷入睡眠,他在他頭頂處鎮下一盞定魂燈,枕邊灑下一些安神的藥粉,然後才輕手輕腳的掩門離去。

窗外月色皎白,一束紫色的煙火轉瞬即逝。

床榻上,穆莊山的胸膛微弱起伏。

時間如晚風,悄無聲息的蕩漾,在靜謐的夜色裏,突然!病榻上原本安靜的穆莊山陡然睜開雙目,渾身肌肉如擰勁兒的布條,巨大的痛苦充斥頭顱,仿佛有千蟲萬蟻吞噬,恨不得有一把刀將他整個劈碎才能解脫。

穆莊山在病榻上抽動著身體,瞪大雙眼,張開口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頭頂魂燈驟暗。

嗬嗬——

“嘭!”

在他的腦袋即將炸開的那一刻,門突然被撞開,沖進來兩個人。

燕莫逢及時趕到,在他眉心猛然紮入一根金針。

穆莊山擰勁兒的身體隨即癱軟,陷入癡傻。

於此同時,相隔不足幾裏的望客樓中,木魚聲戛然而止。

“噗!”

一個臉色煞白的賴頭和尚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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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紅色的木魚沾了一半血跡,和尚停手,一張原本就蒼白的面皮變得更白。

隔空一擊對他造成反傷,對方是個不好惹的人。

他看著半染血跡下顏色鮮艷的木魚,眼中眸色變換,須臾之間已下決定。

“尊者?”

隔著一張屏風,溫藍在屏風後出聲詢問,伏悲一揮手,屏風被無形的風推開,溫藍便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漬,伏悲和尚廣袖一拂,地上那紅如蟠桃的木魚已被收起。

“阿彌陀佛。”

伏悲轉身合十,站起身可見他身形頎長,體態偏瘦,面白無須,眉眼狹長,顏色較比常人蒼白,周身給人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可卻生了一個賴頭,乍一看十分的違和。

“閉口禪已被對方高人識破,貧僧在此已無作用,這便離去。”

“什麽?”溫藍驚訝不已,“你要走?”

“既已識破,伏悲留下也無意。”伏悲和尚面上無悲無喜,好似一尊拈花佛陀,開闔的嘴角還有一絲殘余的鮮血,又襯得他此刻看起來有種詭異的邪魅。袖袍輕拂便在溫藍面前的桌上留下一個小瓷瓶,正是閉口禪蠱咒的解藥。

溫藍心口一突,伏悲這意思明顯就是撒手不管了,連解藥都一並留下了!

“阿彌陀佛。”

“夫人保重。”

伏悲留下了解藥,隨後一點都不耽擱時間轉身便已化作一道清風離去。

說走就走,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等溫藍回神這客棧房中就只剩下她一人和一瓶解藥了。

“......”

溫藍眉心狂跳,拳頭攥了松,松了又攥緊,她沒成想伏悲和尚走的這麽痛快,前後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就離開,這讓溫藍心裏跟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憋悶不已。

伏悲和尚是她父親的供奉,多年來她一直在努力拉攏他,好東西沒少送,此次請他出門也是花了她大手筆才請出來的,結果才剛到平江府打個轉他就跑了,這怎能叫溫藍此刻心裏不氣。

伏悲這人,往好聽了說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往難聽了說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氣息起伏,胸中有火但又無處發泄,一時間憋得她臉色變換,拳心砸向桌面發出不小的一聲咚響。

自從穆莊山出現,她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

此刻虛空中後知後覺的傳來伏悲的一句神識傳音:“此地是殷不凡的地盤,還望夫人謹慎,未免得不償失。”

溫藍翻了個白眼,心裏默默念叨了一句馬後炮。不過雖然馬後炮,到底還知道留一句話,讓溫藍膈應的心裏好受了一點。

但也只有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