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2/2頁)

救濟站成了重點管控區,只許進不許出。

新城區的災後清理消殺工作繁重,官方因此發布了很多臨時工作,救助站裏不少人去應聘,找個臨時工作,多少都能掙點。

現在救濟站被管控,所有人全部不準出去,那些有工作的人,工作就都丟了。本來就是臨時工,上一天班算一天工資。

丟了工作,這些人就把怨氣都撒在了舉報人身上,認為是舉報人害他們丟了工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赤膊大哥很快被人找了出來。

赤膊大哥在救濟站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塗佳帶著口罩躲在自己的小帳篷裏,除了領飯和上廁所幾乎從不出來。

偶爾聽見帳篷外面的人談論赤膊大哥,總會忍不住長嘆一口氣,隨後蒙頭縮在自己的小床上。

在赤膊大哥舉報後的第八天,住在救濟站二樓的一個小男孩,先是鼻子突然出血,隨後不久他的身份手環發出警報,顯示體溫異常,救濟站工作人員迅速出動把人帶了出去。

從這個小男孩開始,救濟站內陸續出現多人有發熱、頭暈、四肢酸痛無力、鼻粘膜出血症狀。救濟站在把所有病患移出去以後,不得不進行一次全面消毒。

從此救濟站內風聲鶴唳,每個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人與人自動間隔一米。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床位上搭起“小帳篷”,各種材質的小帳篷遍地都是。紙板、木板、塑料袋、衣服、床單等等,只要是能搭帳篷的材料全都用上了。每個人都企圖給自己搭建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來隔絕病菌。

對赤膊大哥抱有敵意的那些人,全都沒了聲音,每個人都忙著找材料做口罩搭帳篷。在救濟站最怕聽見的聲音就是身份手環的警報聲,因為一旦體溫異常,手環就會發出警報,藏都藏不住。

有人試圖摘掉手環,但手環一旦離開身體照樣會發出警報。廣播裏也一再強調不允許有摘掉手環的行為,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

盡管官方極力控制,一場嚴重的災後疫病還是爆發了。由於醫療資源缺乏,並沒有對症的藥物能夠治療這種疾病。官方只能把所有病患集中在一起,盡力醫治。

為了防止病毒外溢,病患集中的傳染病醫院被列為重點管控區域,只進不出。全市最後的防疫物資也優先供應給傳染病醫院的醫護以及其他工作人員。

當新城區出現病患的時候,北山區立即就被封鎖起來。執行封鎖任務的是不久前從抗洪前線撤下來的聯邦駐軍戰士。

現在的北山區是不許進不許出。

所有通往北山區的道路都被軍隊管控,北山區是C城最後的安全棲息地,也是最後的退路。

花塢農場外有一條寬闊的公路,是北山區的主要幹道之一。在北山區全面封鎖後,離農場不遠的四岔路口搭起了一座簡易崗哨亭,一支10人小隊在這裏設置了路卡。

唐雪他們下班回來時,車子正好需要經過路卡。

車子在路卡處停下,有位站崗的士兵用一個無線設備照了下車牌,隨後來到駕駛室外。

“你好,請刷一下身份手環。”

唐雪三人分別在設備上刷了下自己的身份手環,設備上立刻顯示出三人的身份信息,和目前的體溫、心跳等健康數據。

“好,允許通行。”

回到農場,唐朝打開車門,忍不住嘀咕,“怎麽感覺最近情勢越來越緊張了,到哪兒都有人查。”

“只怕不容樂觀,據說傳染病醫院已經收治不下,但病患還在不斷增加。”

江譽在後勤部也一直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後勤部消息靈通的人不少,有條件的都已經提前把家人安排到北山區。

唐雪這時候想的卻是剛剛在路口看到的崗哨。

說是崗哨,其實就是一個帳篷,其他什麽都沒有。輪換休息的戰士都是席地而坐,那晚上睡覺估計也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怎麽了?”江譽見她走路一直在走神,停下來問。

她擡頭看向江譽,正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剛剛那個崗哨,我們要不要送點東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