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兇手從阮頌剛上大學那年開始作案,流竄好幾個省份,硬生生拖到阮頌研究生畢業,足足五名女性受害,兇手才終於被緝拿歸案。

兇案發生期間,不少案件信息被披露到網絡上,鬧得人心惶惶,社會熱議度居高不下。

在影視公司眼裏,這一類真實事件一直是大家的重點關注對象,屬於自帶噱頭的肥肉一塊。

所以不僅僅是阮頌,這個IP的承制公司面向所有編劇廣撒網,收到了不少改編想法和簡歷。

競爭之激烈根本想都不用想,阮頌也就是試試的心態。

現在這麽久沒有音信,阮頌本來以為早就告吹了,誰能想到時隔一年,居然還真被他等出了下文。

就在陳嚴給他發消息的時候,項目制片人給他打了電話。

阮頌過去的路上,不是沒懷疑過會不會是因為他的名字最近被任欽鳴帶的火了一把。

但當他抵達約見地點,那頭過來的制片人卻是看都沒正眼看他,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阮頌遞上自己的名片,人家也只是順手壓到咖啡杯底下,凝結的霧水很快沿著杯壁淌到名片上,暈出一圈圈紋理。

那人不同阮頌以往見過的制片人肥頭大耳,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手腕戴著價值不菲的名表,領結打在領口很板正,臉蛋也難得是阮頌瞧得上眼的。

就是張嘴一說話,幾乎瞬間讓人開始喜歡不起來。

“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我就長話短說了。”

男人故作老成往椅背一靠,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們項目看中了你的構思,覺得你對這個案件找的故事切入點很好,但我們不需要你親自動筆,已經有比你更有名的編劇主持操刀了,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阮頌哪能不明白。

當了短短這麽幾年編劇,吃過的虧比上半輩子全部加起來都多,挑眉一針見血道:“意思就是想白嫖唄?”

在影視行業裏,編劇想賣出劇本、賣出創意,就必然得不停地向不同的人闡述自己的東西,讓人買你、投資你。

但也正是這個工作展開的流程,從根本上就決定了編劇無法做到杜絕抄襲。

畢竟法律上對抄襲的判定相當不容易,維權程序繁瑣復雜。

人家聽完了、看完了覺得你的構思好,完全可以轉手找其他人把你的東西換個殼子,加工一下。甚至連掩飾都不掩飾,直接拿去用的大有人在。

“話不能這樣說,因為我們只是看中了你的切入點,後續的故事框架都會調整。”那男人看起來自認公允,“按照一般做法,拿你這點東西根本沒必要專門打電話把你約出來。”

阮頌心裏那個火冒的,也不跟他講什麽客氣了:“和著我還得對你們肯賞臉通知我感恩戴德。”

“那也不至於。”

男人一雙眸子黝黑,全程毫無情緒波動地看著他,像看路邊隨隨便便一只螞蟻:“兩萬夠了嗎?給你兩萬,你把這個開頭賣給我們。”

阮頌立刻反唇相譏:“你當我第一天寫故事嗎?一個好的切入點可以決定整個故事的質量和水平。倒不如我給你兩萬,你把我署名添上去,兩萬夠了嗎?”

但那男人似乎對此刻的局面早有預判,面對阮頌的挑釁,直接宣告談判結束。

“既然談不攏就算了。法律只保護表達,不保護思想。那麽多編劇都給我們發過構思創意,有人跟你的想法撞了也正常。”

意思就是他們仗著自己店大欺客,吃定阮頌這頓霸王餐了。

男人說完便起身打算離開。

但他才剛走出兩步,背後卻是忽然響起他剛剛說過的話。

【“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我就長話短說了。我們項目看中了你的構思創意,覺得你對這個案件找的故事切入點很好,但我們不需要你親自動筆,已經有比你更有名的編劇主持操刀了,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男人腳下步子果然一頓,第一次扭頭看向阮頌的眼中帶上了情緒。

阮頌大大方方亮出自己手機上正在播放的錄音界面,按下暫停:“李總一看就是家境富裕,隨便出來玩玩才當的制片人吧?我也是很驚訝這年頭居然還有人連談事情會錄音這種基礎操作都不知道。”

“堂堂國家重點扶持立項的大IP,背靠名導演、大平台,卻借著招募編劇的名義,騙取編劇創意,但實際根本沒打算給編劇提供崗位,還想用區區兩萬就把人打發了,這算盤是不是也打的太好了?”阮頌刻薄嘲諷起人向來是不客氣的。

男人冷眼看著他手裏的錄音:“你現在是想敲詐勒索?”

阮頌徹底聽樂,咻得從位置上站起身說:“那我還真不稀得勒索。正好這幾天發了筆橫財,不缺你這幾個子。”

男人依舊自以為自己把阮頌的軟肋卡得很死:“就算真的讓你動筆來寫,也不可能給你署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