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3頁)

【胖子千斤重,臉皮占八百:別坐地鐵了哥,咱奢侈一回打個網約車,怕你喝多站不穩滾地鐵車軲轆底下,破了相,那財路就徹底斷了】

阮頌這回沒跟他客氣,幹脆收錢。

【有錢沒有,有錢我就嫁給你頌:謝了】

阮頌進醫院以前順道買了水果。

水果店的老板因為他出挑的長相,記得他,第一次見他去店裏還以為是來了明星,聊過兩句,知道他媽媽的情況。

每次阮頌去買東西都是連送帶打折,能優惠則優惠,也算這副臭皮囊帶給他為數不多的好處。

阮頌到醫院前,又是吹風又是照鏡子,確保自己身上聞不出酒味,臉上的紅暈也散了,揚起笑幹幹凈凈進病房。

“媽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見到他來,不僅沒高興,還有些責怪的意思:“剛剛不是才來過,怎麽又來了,都跟你說了不用天天往媽這裏跑,得安心工作啊,工作丟了怎麽辦。”

阮頌視線一轉,果然看見床頭又擺著陌生的鮮花和果籃。

自從一年前他媽媽病情惡化,從B市老家的醫院轉到A市,阮頌隔三差五就能在病房裏看見不屬於他的東西。

問他媽媽是誰來了。

媽媽又說不清,記憶混亂了好些年,每次都當那人也是自己兒子。

一開始阮頌還追究著這到底是誰,是有一次他跟他媽開玩笑:“您兒子長這麽漂亮,那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當您兒子的嗎?”

結果他媽說:“漂亮的呀,一直漂亮!”

這下阮頌也就知道了。

在可能探望他媽的人員名單裏,顏值水平能跟他一般高的,除了任欽鳴沒別人。

好在任欽鳴只是送點水果、補品,沒搶在他前面繳醫療費。

阮頌也就懶得搭理他了。畢竟以前他媽對任欽鳴不錯,現在生了病,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阮頌在床邊坐下,把自己買來的水果洗好,一樣樣放進果籃:“我不來怎麽辦,您又不肯讓我花錢幫您請護工,那我可不得自己跑勤點。”

“媽媽只是腦子有點糊塗,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天天往我這送吃的送喝的,還有醫生護士關心我,我能把自己照顧好的呀,你和小任都不要操心我。”

阮媽媽常年臥病在床,鬢角鉆出幾縷銀發,笑起來是極好看的,年輕時跟阮頌一模一樣,風華絕代大美人。

阮頌每次看他媽媽這樣鼻子就酸,熟練拿刀削起蘋果:“都跟您說了多少次了,我跟任欽鳴一年前就分手了,您別老讓他沾光,操心的就我一個。”

阮媽媽馬上會意,壓低聲音又是笑:“對的,我們小任現在是名人了,大明星,不能提不能提,不能讓他名字被別的人聽到。”

……

阮頌又在病房裏陪著聊了會天,沒幾句阮媽媽便招呼著又想趕他走,讓他回去工作。

阮頌出去,主治醫師果然等在走廊外。

兩人說話不自覺降了聲調:“我怎麽感覺我媽又嚴重了,現在連我前幾天才給她說過的事,都已經有點記不清了。”

醫生滿臉肅容:“確實得盡快安排手術了,腫瘤長期壓迫神經,一旦破裂,後果不堪設想。”

類似的話,阮頌之前就聽過。

只是他除了自身飲食起居的開銷,還得肩負母親長期住院吃藥的錢,這再來一個手術費,完完全全就是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他這樣的情況醫生見過不少,平民老百姓最怕的就是生病,往常像阮頌這個年紀的小年輕,別說看病,存款只怕都未見得有。

現在除了實實在在拿出錢治病,其他說什麽都是徒勞。

醫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先把住院費繳了吧,手術費再想辦法,錢也不是能急來的事。”

又一大筆出賬。

阮頌在窗口繳完費感覺自己至少輕了十斤,兩袖清風,口袋裏一個子不剩。

他媽媽當年為了跟他爸結婚,一意孤行,跟娘家所有人都鬧翻了,他爸也都是一幫窮親戚,早年車禍又走得早,落到他這,能借錢的人根本沒幾個。

阮頌辦完所有事宜,站在醫院外拐角的吸煙點抽了根煙。

躊躇再三,終於還是摸出了那張燙手的名片,熱情洋溢撥過去:“喂,劉總嗎?我是小頌,對對,中午跟您吃飯的編劇。我剛剛回家越想越覺得跟您投緣,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快馬加鞭把手上的活處理了。您現在在哪呢?如果方便要麽我現在去找您,咱們今天就把合同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