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3/4頁)

裴父聞言看向裴斯遠,半晌後突然問道:“他爹愛喝酒不?早知道我這趟來帶幾壇好酒了。”

他說著一臉懊悔,又開始琢磨京城哪家酒坊裏能買到好酒。

裴斯遠見跟他說不通道理,只能認命。

不過不得不承認,裴父不愧是商人,在窮奢極欲這方面,裴斯遠和他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沒幾日的工夫,裴府就從裏到外變了個樣,府中不僅換了地磚,就連花園的花都換成了絕對無害且避蚊蠅的類型。

更離奇的是,這些工匠本事極大,做了這麽多事情,愣是沒搞出太大動靜,甚至都沒驚動到余舟。余舟是和裴斯遠在花園裏散步的時候,才發覺地磚都換成了防滑的,而且花園裏也不像之前那麽多蚊蟲了。

“小舟,這是我讓廚子特意給你做的,你嘗嘗。”吃飯的時候,裴父擡腳踹了裴斯遠一下,示意他給余舟夾菜。

裴斯遠知道余舟的口味,一看桌上的幾道新菜就不是余舟喜歡吃的。

他瞥了一眼裴父,一腦門子官司,裴父見他不上道,索性自己拿了公筷給余舟夾菜。

“多謝伯父。”余舟見狀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硬著頭皮吃。

“小舟哇,斯遠這些年在京城沒什麽朋友,也就你看得上他,對他不離不棄的。”裴父一邊給余舟夾菜,一邊道:“多虧了有你陪著他,不然他不知道要孤孤單單到什麽時候。”

余舟艱難地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伯父您言重了,裴副統領待我也極好的。”

“那都是他該做的。”裴父一臉慈愛地道:“你們如今日日都同榻而眠,怎麽稱呼還這麽生分啊?你可以和我一樣,叫他斯遠……”

“咳!”余舟聽到“同榻而眠”四個字,一口湯沒咽下去,嗆住了。

他轉身避過裴父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咳得整張臉都通紅。

裴斯遠忙伸手幫他拍背,一邊拍一邊瞪了裴父一眼。

裴父也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之語,竟能將人嚇成這樣,當即也有些無措。

余舟今日本就吃了一肚子不大合胃口的菜,這會兒這麽一咳,又有些泛起了惡心。

這些日子得益於裴斯遠的悉心照顧,他胃口已經養得極好,很久沒吐過了。

但今日這麽一折騰,他最終還是吐了一場,將一頓飯悉數吐了個幹凈。

裴斯遠沒敢讓他再吃,帶著人回了房。

余舟吐完之後,面色有些泛白,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

“對不起,害你和伯父飯都沒吃好。”余舟有些內疚地道。

“他活該。”裴斯遠道:“沒吐他碗裏算不錯的了,請的什麽廚子,亂七八糟的。”

裴斯遠心疼地在余舟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著,像是在安撫他一般。

“伯父也是好心,都怪我。”余舟道。

裴斯遠怕他自責,忙轉移了話題道:“一會兒我讓人給你煮一碗瘦肉粥吧?好久沒喝了,從前你最喜歡喝這個。”

余舟聞言點了點頭,面色看著依舊不大好。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裴斯遠問道。

“沒有。”余舟一手在小腹上輕輕按了一下,道:“可能方才咳得太厲害,肚子有點疼。”

裴斯遠聞言一怔,面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肚子……肚子疼?”裴斯遠問道。

“不大厲害,歇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余舟道。

裴斯遠勉強朝他笑了笑,起身道:“還是……還是找大夫看看吧。”

“不用。”余舟今日鬧了這麽一出,已然心中愧疚,哪裏好再麻煩大夫。

“府裏新請了兩個大夫,今日正好試試他們手藝。”裴斯遠道。

余舟聞言不疑有他,便勉強應下了。

裴斯遠不動聲色地起身出了屋門,被夜風一吹才覺察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片刻不敢耽擱,叫住一個家仆便吩咐人去請了大夫過來,因為對裴父找來的大夫不放心,他又命人去請了章太醫。

候在一旁等著大夫給余舟診脈時,裴斯遠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些日子,因為得知余舟腹中的胎兒已經穩住,他原是稍稍松了口氣的。

再加上裴父幾乎動用了全部身家在幫余舟找大夫,所以裴斯遠幾乎已經默認了余舟定然會度過此劫。直到今日聽到余舟說肚子有點疼的時候,裴斯遠才意識到,在找到能幫余舟安全取出胎兒的大夫之前,對方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當中。

甚至一次小小的咳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沒什麽大問題。”大夫替余舟診了脈,而後朝裴斯遠道:“我再開兩副安……安神的方子給余公子,今晚喝一副,明日一早再喝一副。這兩日余公子最好臥床休息一下,盡量少起身走動。”

余舟沒想到自己只是嗆著了,竟需要臥床,當即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