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頁)

“我今天突然忍不住想,我命還挺好的,遇到的都是好人。”余舟道。

“你自己也是好人。”裴斯遠道。

“那我就是個命比較好的好人吧。”余舟道。

裴斯遠忍不住一笑,“你說你命好,那是因為你自己知足。若是換了不知足的人,定然要想,為什麽自己是生在平平無奇的余府,而不是生在宰相府或者國公府?”

“你遇到了我,莫名其妙到了禦前,這若是換了會鉆營的人,定要在禦前好好表現一番,以求能升官發財。”裴斯遠道:“可你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從不知道上進為何物。”

但也正因他這種不爭不搶的性子,反倒和裴斯遠成了朋友,就連路知南都對他頗為喜愛。

余舟被裴斯遠說得有些尷尬,小聲辯解道:“我也……沒那麽不上進吧?”

“嗯,在吃喝上反正是挺上進的。”裴斯遠道。

余舟被他揶揄得滿臉通紅,翻了個身不吱聲了。

裴斯遠側頭看著他,沒多會兒便聽到他呼吸漸漸均勻,竟是又睡著了。

這會兒已經入了六月,窗外送進來的風都是暖的。

裴斯遠粗略一算,他和余舟認識是在三月份,距今竟已兩個多月了。

這時間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令他心頭猛地一跳。

裴斯遠擰了擰眉,略一猶豫,湊到余舟身邊,伸手在余舟小腹上輕輕探了一下。

很平坦,沒有任何異樣。

裴斯遠松了口氣,心中忍不住暗道,自己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念頭?

老爺那藥只是針對被贖買的小倌兒,再怎麽也不可能下到余舟的身上吧?

再說,這次的事情是出在歸玉苑,他和余舟那一次雖然也是在三月份,可地方卻是在尋歡樓裏。

裴斯遠覺得自己八成是查案子查魔障了,竟然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當夜,直到天快亮了,裴斯遠才勉強眯了一會兒。

次日,陳喧那邊傳來消息,說在一個買主家裏,找到了藥,已經送到太醫院了。

依著兩位太醫的反饋,這藥的成分還挺復雜,估摸著得用個幾日的工夫才能有結論。

與這個消息同時傳來的,還有另一個消息,程府那個小倌,昨晚就死了。

裴斯遠猶豫了一瞬,沒將這個消息立刻告訴余舟,怕他情緒上接受不了。

左右這幾日要等著太醫的消息,裴斯遠決定帶著余舟找地方散散心。

他自己這些日子也焦頭爛額,正好借機出去透透氣。

“上回給我買木雕時贈送的花瓶,還在你家吧?”裴斯遠問道。

“在呢。”余舟忙道。

“我讓人去取回來吧。”裴斯遠道。

“不是說要送給你伯父嗎?”余舟問道。

“對啊,這不入了六月了嗎?正好咱們去一趟侯府,將這壽禮給他送過去。”裴斯遠道。

余舟聞言這才想起來,上回余承聞說的平西侯壽辰,似乎就是月初。

當日用過了早膳,裴斯遠便讓人備了馬車,帶著余舟去了侯府。

平西侯府在京城南郊,是一處極為講究的園子。

“你伯父家這麽大?”余舟在京城住慣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氣派的園子,感覺這規模得跟公園差不多了,光是走路都得走好一會兒才能到頭。

“還行吧。”裴斯遠淡淡一笑,道:“你還沒去過我家呢,我家也挺氣派。”

余舟一怔,問道:“你家不是在澡堂後頭嗎?”

“狡兔三窟,那只是我的一個住處而已。”裴斯遠道。

余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感覺自己又刷新了對裴斯遠的認知。

馬車一進了侯府,門房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公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門房恭恭敬敬地道:“侯爺最近一直念叨您呢。”

“念叨我做什麽?還嫌我不夠惹他心煩?”裴斯遠道。

“那哪兒能呢!”門房忙道:“侯爺在京城就您一個親人,自然是惦記得很。”

裴斯遠伸手將余舟從馬車上扶下來,又朝門房道:“裏頭是我和余賢弟送給伯父的壽禮,你著人取下來,仔細著點,別磕壞了。”

門房第一次箭裴斯遠帶人回來,知道這人肯定與裴斯遠關系匪淺,忙殷勤地朝余舟行了個禮。

今日余舟穿了一襲淡青袍子,頭上簪著一支白玉發簪,整個人看上去氣質出塵,與英武幹練的裴斯遠站在一處,竟透著一股莫名的和諧。

“壽辰還有兩日呢,這就張羅上了。”裴斯遠看了一眼院中新掛上的燈籠忍不住開口道。

“回公子,侯爺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件寶貝麽,這次想借著壽辰同眾人分享一二,這才讓咱們好好置辦,莫要怠慢了賓客。”門房忙道。

裴斯遠聞言不置可否,似乎對此事不大感興趣。

余舟跟在他身後,問道:“咱們是來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