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2頁)

“拆人姻緣天打雷劈,你也不要老偏心你們裴兄,他一個男人還是被追的總比珠珠一個女孩子更占便宜,他有什麽好計較的。”

林然語重心長:“有這工夫你多操心點正事,多收集點情報多搞點章程,要不然一頭黑進了幽冥你勤等著後悔吧。”

然後林然三下兩下把盤子裏的東西吃完,把飲料一飲而盡,拿起打包好的明天早餐走了。

陸知州對著盤子琢磨,好半響捋過來,好家夥,你圖珠珠得談個圓滿的初戀將來再談新歡,那你怎麽不說裴周被追出心理陰影來將來娶不上新媳婦?!

陸知州反應過來,差點掀了盤子——林然你丫個道貌岸然的,還說他偏心,你才是雙標狗到了極致!

林然拎著新打包的漢堡套餐美滋滋回到自己的屋前,手抵在門板正要推開,忽然頓住。

太靜了。

遠處主船艙的喧囂、甲板的鳴笛聲,甚至連不遠處船舷外連綿的海浪聲,都一瞬消失了,整片空間安靜的只剩下她的呼吸。

頸側忽然劇痛,那種她已經熟悉了的熱度像是澆了油的火爆著油星沸騰,林然毫不懷疑這種溫度可以在幾分鐘內將她熔成一灘血水。

林然果斷收回手,毫不猶豫轉過身,看見不知何時浮現,已經在腳邊蜿蜒的血河。

天一:“找上門了,你咋辦?”

林然捂著脖子,快步沿著血河往樓梯走:“還能咋辦,親自上門送菜去唄。”

北冥海晝短夜長,這個時辰天已經黑透,船板不知怎的沒有人,只有高懸掛燈的光照在連綿血河上,倒映出猩濃幽冷的暗光,血色濃得像化不開,讓人很難不與粘膩的血、屍體和死亡這些字眼聯系在一起,不免心頭發寒。

林然發不了寒,她已經快被燙死了。

上短短幾個台階,她渾身已經大汗淋漓,深紅粘稠的血順著捂住脖子的指縫滲出來,滲得很慢,因為血管裏血液的水分都快被烤幹了。

這可真是,有必要嗎?這樣喝起來那血還能好喝嗎?

林然心頭咯噔,她當初從妖主手上苟一條命就是因為血,她有理由相信如果她的血不再足以滿足妖主,他能立刻活撕了她。

想到這兒,林然也管不了會不會被看見,撩開袍角撒丫子就往上跑,一口氣連過幾道結界沖到頂層。

頂層非常空曠,只有一座宮殿似的大船艙,能遙遙望見船頭揚起的海旗。

林然粗略望一眼,顧不得多看,直接沖到往最中間的船艙沖。

大門無風自開,林然跑進去,迎面就是一個氣派的正廳,門邊擺著幾支收口高頸大花瓶,瓶子裏花枝新鮮得分明還沾著水,卻已經枯萎成幹花,上階並擺著兩把太師椅,但沒有坐人,她往旁邊挑高的門簾往側室走,沿著綿延的血河走到盡頭,才終於在一個房間看見人影。

林然看見那個胖小弟站在門邊,朝著一個方向卑躬屈膝,那瘦高的人影,背對著他們,站在巨大的陽台上,這個方向能俯瞰遙遠無垠的北冥海,海水深黑得像大片濃墨,又被遠處船頭那根尖聳的船杆尖利地切割成兩半,構成詭譎而驚心動魄的風景。

林然突然撞門而入,那個胖小弟嚇了一跳,正嘴就要說什麽,林然直接把門板扔他臉上,直直朝著那道高瘦高瘦活像骷髏架子的黑袍人影撲去。

妖主轉過身,面無表情看著撲來的林然,伸出手,尖長的手指正好能洞穿她的心口。

林然緊急刹車,松開手露出血糊糊的脖子,熱情邀請道:“陛下,您要來點血嗎?剛流出來的,超級新鮮噯。”

快喝吧祖宗,再不喝她他喵的要烤成人幹了。

妖主看著她,連嘲弄的神情都是冷冷的,林然表情都沒變一下,一臉真誠厚道地看著他,仿佛自己真是一聽說妖主立刻顛顛上趕著來送血,當代女雷鋒送溫暖不求回報。

妖主看了看她,林然感覺有什麽順著腿攀上來,殷紅的血河像繩索纏住她的腰和手腕,將她纏成一只傀儡娃娃,然後用力一拽,把她拽到妖主面前。

那血河勒得生疼,林然也不敢掙紮,怕妖主煩了直接給她甩出去,保命要緊,她現在要以苟為主,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想和妖主硬著杠。

她老實得出奇,妖主耷著眼皮瞥了瞥她,紆尊降貴般的低下頭,在她頸邊輕輕嗅了下,是熟悉的清冽又甘甜的味道。

這些年她沒有吃臟東西、沒有修煉不幹凈的功法、甚至還沒有破瓜,味道一如既往的幹凈。

妖主低下頭,冰冷的嘴唇在自己留下的妖紋蹭了蹭,含住細白柔軟黏著薄汗的皮肉,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