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其實這也是好事。”

太顏長老提醒:“咱們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麽你也不是沒瞧見,之後局勢怕是要亂,你把燙手的山芋多扔些出去,反倒能落個清凈。”

雲家老祖本滿臉憂慮,聽了反而神色一凜,說:“是我著相了,多謝長老提點。”

雲長清看太顏長老與老祖語氣別有意味,想到他們來時遠比預估晚得多的時間,只能是什麽耽誤了他們的行程。

但問題是,還有什麽能比金都事亂更緊急的事?

“師叔,是外面出了什麽亂子?”

太顏長老神色復雜:“我們來的路上,幽冥絕地現世了。”

雲長清愣了一下,也沒想太多,畢竟幽冥絕地雖然神秘縹緲但隔個那麽幾百年的也會冒個泡:“又顯世了嗎?算算時間似乎比上一次出現的間隔短不少,這次是在哪兒?”

“這次是在北冥海外。”

太顏長老卻嘆氣,神色格外沉重:“長清,這次幽冥現世的方式不一樣,它沉進了北冥海,北冥海水倒灌,淹沒了幽州和禹州大片的疆域,蒸騰出的海氣一路擴散,已經不知蔓延過多少地方。”

雲長清有點茫然,他還年輕,和世上九成九的年輕人一樣,對幽冥的印象只來自書中的記載和各種真假傳說,並不真切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太顏長老壓下心頭的隱憂,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感受到什麽,猛地往一個方向望去。

雲長清沒有感覺到什麽,但雲家老祖也有所感應,頗為驚訝,征詢太顏長老:“這氣息…不知是哪位閣下?”

太顏長老有些猜測卻不敢斷言,道:“是友非敵,我們去迎一迎。”言罷大步往外走,步子有些急。

雲長清跟在太顏長老和老祖身後往那個方向去,雲長清看見了那顆高聳巨大的血繭,吞吐著猩紅的血河像無數長蛇扭曲纏繞在一起,而在那血繭前面,站著一個男人。

從這個方向只能望見他的背影,那該是個青年男人,身量頎長,負手微微仰頭望著血繭子,腳邊打下的側影格外清臒。

就像剛才一樣,雲長清感覺不到他的威壓,他站在那兒,氣息甚至還沒有一個練氣更給人威脅,不像個修士,而仿佛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雲長清正有些疑慮,就見太顏長老神色微變,竟拱起手,頗為敬重說:“江劍主。”

江劍主?

雲長清怔住。

江無涯?!

那人轉過身來,雲長清看見一張極清俊的面龐,男人臉廓深刻,五官刀削斧刻般冷峻,可目光卻溫和,深黑的眼眸,眉目遠山遼闊,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氣度。

這一眼,雲長清就認出他是魂念碎片中曾驚鴻見過幾面的男人,昔年奚柏遠的弟子,是萬仞劍閣無情劍主,江無涯。

江無涯看了看他們,笑著也拱起手,太顏長老趕緊介紹:“某聖賢學宮太顏,這位是燕州雲家老祖。”

“太顏長老、雲老祖。”

江無涯笑:“說來不好意思,江某久不下山,有些認不清人了,此次是正巧路過聽說金都事亂,不請自來,就見金都事已了,實在唐突了。”

“江長老說哪裏話。”

雲家老祖萬萬沒想會在這裏見到江無涯,頗為激動:“如今人人視我燕州如洪水猛獸,只冷眼袖手旁觀,江劍主卻願雪中送炭,何等大義,雲某謝過江長老美意,請受老夫一拜。”說著深深一拜,江無涯扶起他,笑著說:“什麽忙也沒幫上,屬實受不得這一拜,雲老祖不必客氣。”

“心意才難得。”

雲家老祖被扶起,順勢邀請說:“江長老車馬勞頓,請往府上歇息,容我雲家盡盡地主之誼。”

“不必操勞,我還有事,過會兒便走。”

江無涯搖頭,然後指著血繭說:“走之前我倒是想問問,這妖繭,燕州是如何打算?”

太顏長老和雲家老祖都看向那血繭,不由有些頭痛。

這血繭已經在這兒立了許多日子,它周身都被那粘稠的血河包裹,元嬰以下的修士碰到就會像被蛛網黏住的蟲子,被卷進去無情吞噬,可謂觸之即死,連太顏長老之前大意探手一摸都險些被黏掉一層皮肉;而若是不碰它,它也就安安靜靜待在這兒,也沒有興風作浪的意思。

碰不得,也不敢硬劈,更不好挪,就很讓人沒辦法。

“不瞞您說,我們也拿它沒辦法。”

太顏長老苦笑:“裏面正攪動著磅礴的力量漩渦,若是生劈血繭打破平衡反倒反噬傷人,而若是挪走,裏面畢竟封著個邪修,實在奇詭,總得放個有人能看著的地方免得它生出亂子……我想著,實在不行就先把它帶回宗門去,與掌門商量找個合適地方給他封起來。”

江無涯略作沉吟。

若是原來這種東西,封進穹頂天牢是最安穩的,但如今穹頂天牢已經負重很大,為免動搖封印,闕道子早與他商量過不再往裏面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