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夫人。”

小月柔順跪在地上:“小月拜見夫人。”

羅夫人沒有理會它,她倚在窗邊,凝望著窗外正對著的那座名聞燕州的淬心塔。

她忽然道;“知道我為什麽選在這裏建小樓西嗎?”

小月一頓,低聲說:“小月愚鈍。”

“那我告訴你。”

羅夫人笑:“因為只有這個位置,建起這座樓,無論從哪個位置往窗外望去,都可以望見那座黑塔。”

小月瞳孔微震,低眉仿佛不敢言語。

但羅夫人並不打算放過它。

“所以愛情真是個神奇的東西,能讓一個好人變壞,也能讓一個壞人想棄暗投明。”

羅夫人輕笑:“小月,你說是不是?”

小月瑟縮著作茫然態:“夫人…”

“嘭!”

小月只覺心口忽然翻山倒海般劇痛,整個五臟六腑都在扭曲,下瞬它已經被狠狠貫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在堅硬的地板,瞬間血流如注。

它像狗一樣伏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像以往無數次,對這個賤人卑躬屈膝。

小月瞬間紅了眼。

輕緩的腳步聲響起,羅夫人站了起來,繞著它慢條斯理地走。

“你聞不到自己身上發情的騷味嗎?”

“既然已經發情了,為什麽還不結丹?”

“哦,讓我想一想。”

羅夫人忽而輕輕一笑:“是不是因為——”

“——呲啦!”

小月瞳孔驟縮,它上半身的衣服被生生撕裂,露出雪白細膩的皮膚。

小月慌忙用手臂遮住胸口,它匍著幾乎把上半身貼在地上遮擋,可是仍然遮不住胸膛平坦的起伏,是介乎於少女與少年之間的纖長又柔嫩的線條。

羅夫人那半句話終於不緊不慢說完:“因為——你已經變成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啊!”

小月頭皮猛地一痛,被生生拽著頭發扯起頭來,羅夫人居高臨下打量著它,從它的脖頸、胸口、腹部,一路打量到褲子遮住的位置,那眼神不像在看個人,倒像是在打量一只畜生的公母。

“還敢用那少年做筏子搪塞我?笑話!我這雙眼睛看過多少人,是人是鬼都認得清楚,豈會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

“夫人…夫人饒命…夫人…”

小月渾身發顫,它誠惶誠恐地哀求著,雪白的皮膚不受控制地泛紅,可它知道那不是因為恐懼,是因為怨恨!是因為這麽多年無法宣泄的快把它逼瘋了的怨恨!!

“養了你這麽多年,把你當好好的姑娘養,可你自己倒是個有成算的,看見了人家林姑娘,這心裏就不安分了,就不想做個女人了,想做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了,是不是?”

“那當個不男不女怪物的感覺怎麽樣?”

羅夫人彎下腰,眼睛噙著看肮臟螻蟻般輕蔑的光:“那裏長出來了嗎?她看一看你是不是就亢奮得不得了?是不是每天都想求著給她上?她要是無意碰你一下,你就能爛在地上對她搖尾乞憐?!”

喉頭條件反射泛上酸水,被拆穿最不堪的絕望恨意殺意與莫名衍生的亢奮交織在一起,小月瘋了似的搖頭:“不是—不是——”

“有什麽不是的。”羅夫人忽而笑,用最輕描淡寫的口吻:“沒事,誰叫你是月兔嘛,就是——天生淫蕩的賤種!”

小月忽然窒息。

賤種,賤種。

這兩個字就像是夢魘,跟著它前半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它,它只是頭畜生、一個被從野獸轉化成的卑賤半妖,更是半妖中血脈最卑賤最淫亂的的月兔賤種!

可是憑什麽?這是它願意的嗎?是它願意一次次從死人坑裏爬出來?是它願意一次次忍受那樣可怖的折磨換來這具不人不妖的身體?這是它願意的嗎?是嗎?!

憑什麽它就要受這種屈辱這種折磨?憑什麽它永遠要被欺負被輕賤?就因為它是半妖,它就一輩子沒有站起來的資格?

賤人!賤人賤人該死的賤人!

頭再次被狠狠貫在地上,可那痛抵不上身體撕裂般劇痛的萬分之一,小月眼底猩紅一片,牙關死死咬住發出輕微的顫聲,它不敢擡頭,怕瀉出自己眼中可怖的殺意,只能瑟瑟匍在地上,手指深深摳進地面,摳得指甲蓋翻起、摳得鮮血淋漓。

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永遠這樣的!

“我知道你恨我,你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東西。”

羅夫人望著它瑟瑟蜷縮的兔耳,慵懶一笑:“可你也不想想,小月,若是沒有我,你還不過是荒野中一只野兔,一只連神智都開不了的畜生,是我,是我給了你新生!給了你如今變成人站在這裏有嘴說話的機會!但我能給你這些,自然隨時就能收回這些,我勸你好好想清楚,誰是你的主子,你該忠誠於誰?如果你想不明白…小月,別怪我心狠手辣,明白嗎。”

“…是,是,小月記住了。”小月趴在地上,顫聲:“是夫人讓小月變成現在的模樣,小月不敢忘,夫人永遠是小月的主子,小月絕不敢背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