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8頁)
元景爍收回投向夏侯嶽的目光,看向侍衛長:“你的誠意,是代表夏侯嶽,還是代表夏侯家。”
侍衛長一愣,遲疑道:“自然是代表夏侯家,但嶽…”
“好。”
元景爍點點頭,在侍衛長露出喜色的那一瞬間,驟然縱馬疾馳。
長刀悚然出鞘,烈陽聚為尖銳的利束,空氣為這刀勢爆裂凝固。
“不嶽少爺——”
夏侯嶽聽見侍衛長驚恐的淒叫,又是那賤民搞什麽鬼?!
他不屑地回過頭,下一瞬,冷光在脖頸閃過。
如鏡刀身寒氣森森映出一張驚白恐懼的臉,臉後擦肩一雙眼,一雙金光熠熠冷漠的眼睛,那眼神漠然如神祇俯瞰著螻蟻。
頸上寒毛寸斷,皮膚撕開血線,全身的血都往頭頂湧,前所未有死亡的恐懼扼住他的喉嚨掐住他的呼吸,夏侯嶽仿佛聽見鮮血噴濺的聲音,他卻如同待宰的羔羊只能木楞愣盯著那雙冷酷森然的眼睛。
踏馬聲而過,夏侯嶽僵立著。
馬蹄聲漸遠,只留下慢條斯理一句:“謝過夏侯家的誠意,誤會化解了,有緣再會。”
夏侯嶽“撲通”一聲跪地上,全身顫栗。
“——啊!!”
“嶽少爺!”
沒有人想到元景爍敢對夏侯嶽出手,侍衛長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趕緊沖過去,就見夏侯嶽瘋了似的捂住自己脖頸慘叫:“我噴血了!我噴血了!救我我不要死救我!!”
侍衛長悚然大怒,刹時滿腦子把元景爍生吞活剝,指著元景爍背影怒喝:“放肆!竟敢謀害我夏侯家少爺給我攔住——”
“你胡扯什麽。”
雲家長老走過來,皺眉:“謀害什麽了?”
侍衛長指向夏侯嶽怒吼:“你們雲家別多事誰也救不了他!我們嶽少爺噴血——”
雲家長老冷不丁:“血呢?”
侍衛長聲音一滯,才注意夏侯嶽捂著脖子嚎半天也沒見血噴出來,他趕緊去扒開夏侯嶽的手,卻只看見一道細針大小傷口,滲出的比針尖還細的血絲已經幹涸了。
侍衛長:“…?”
“哎呀,好噴的血啊。”
路過的榮翰感慨:“再晚兩步就愈合了呢。”
“…”侍衛長嘴唇動了動:“我…”
“不是我說。”
雲家長老幽幽:“你們這瓷碰得有點過分不要臉了。”
侍衛長:“…”
雲家長老念叨著人心不古、道德淪喪,晃著頭大搖大擺地走了,侍衛長呆滯地低下頭,看著還在慘叫的夏侯嶽:“嶽、嶽少——”
“啊——”夏侯嶽淒厲慘叫,滿腦子都是那雙可怖的金色眼睛,瘋狂用手撓脖子:“好疼!我的血噴沒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侍衛長:“…嶽少爺,你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夏侯嶽:“啊啊——好疼!!”
“…艹他媽的日子沒法過了!”
侍衛長一把把帽子摔地上,指著夏侯嶽無能狂怒:“給我把這踏馬傻逼扛回去!”
……
一行人高高興興來到小樓西。
同伴甲高興喊:“上最好的菜!”
同伴乙高興喊:“上最好的酒!”
同伴丙大手一揮:“上最好的姑娘!”
元景爍&榮翰:“…”
榮翰一巴掌糊同伴丙腦袋頂上:“你是人回來,腦袋沒跟著一塊兒回來是不是?!”
同伴丙捂著腦袋訕笑:“口誤,我是說上歌舞上歌舞。”
“上個屁,今天不聽,就喝酒!”榮翰翻了個白眼,去了他們慣常的房間,侍女嫻熟地擺上酒菜,一個身著素衣的纖弱美人抱著瑤琴走進來。
“這不是淺凝姑娘嘛,我們沒叫花魁啊,別是走錯屋了。”
同伴甲看見,有點驚訝,管事笑著說:“沒走錯,是淺凝姑娘聽說元公子來了,特意要為公子獻曲感謝那日的救命之恩。”
淺凝姑娘盈盈福禮,一雙美眸含情望向元景爍。
幾人對元景爍擠眉弄眼,榮翰撞他一下,戲謔:“艷福不淺啊兄弟。”
“那日救你的是雲家少主,不必謝我。”
元景爍擡起頭,神色冷淡:“我也不聽瑤琴,不必勞煩。”
他們挪揄兩句,看他沒興趣,也就笑嘻嘻略過去喝酒,淺凝姑娘咬了咬唇,望著少年英俊冷酷的側臉,福身柔順地退下了。
不打不相識,酒過三巡也就漸漸熟絡起來,元景爍知道榮翰和同伴丙來自幽州,同伴甲來自珫州,同伴乙來自雍州,他們都是出來遊歷,路上機緣巧合碰見,就這麽一路打打鬧鬧結伴同行。
榮翰他們也知道了元景爍來自人間界,初來燕州金都。
“人間界。”
同伴甲咂舌:“說實話真不像,不說別的,就今天你那一刀,嘖嘖。”他豎起大拇指:“就是這個。”
“這個確實。”
榮翰也贊同:“你那刀已經有刀勢的影子,隱約自成體系,但刀法還是粗獷,你現在最應該博覽百家刀籍…剛才雲家長老是不是邀請你加入雲家了?雲家底蘊深厚,典藏的刀法不少,如果你能傳閱完,融會貫通,必然大有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