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黑曼巴(第2/4頁)

“這狗乖啊,還能看家保家……”

那時候杜悅華沒把那些人玩笑似的話當回事,反而覺得博美變異後太兇了。

看看它滿嘴的血,撕咬生肉時讓人心中害怕。

至於什麽捕獵、保護她,太可笑了。

杜悅華根本就不覺得這白霧和變異有什麽可怕的,政府肯定會把這些樹都砍了,把那些發瘋的牲畜都殺光了。

可今天過後,她親眼看到了植被高聳入雲、鳥類一下就殺死一個人類,而政府和上層機關早就斷了通訊……

再看看家裏並沒有多少的食物,以及外面的危險,她這才開始怕了。

對著已經沒了氣的狗屍,杜悅華除了傷心和難過,更多的是開始盤算利益得失。

她自己一個女人沒吃沒喝怎麽撐得下去,她的女兒混亂爆發前給她打電話也說了要回家,到時候她們孤兒寡母的,肯定更艱難。

豆豆可是能給她捕獵看家的,現在祁邪殺了它,不就相當於殺了她一個找糧食的兒子!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麽了結。

自己又沒讓他殺了豆豆,誰讓他下手這麽狠辣,他必須負責!

千回百轉間,杜悅華心裏對愛狗身亡的悲痛就散了一大半,滿腦子都是算計。

當她理直氣壯說出要祁邪必須給她帶糧食、遇到危險還必須搭把手的要求時,別說是元幼杉,就是隔壁聽了一耳朵的鄰居大媽都驚了。

怎麽會有如此奇葩的人?!

隔壁大媽平日裏雖然覺得這個杜悅華斤斤計較愛占小便宜,人也刻薄了些總搬弄是非,但她想著一個女人獨身帶著孩子不容易,常常也就忍了。

可她剛剛說的話實在是刷新了鄰居的三觀。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碰瓷麽!

鄰居大媽又勸說了兩句,見杜悅華作勢要撒潑,生怕自家惹上一身騷,無奈退回了房門,不敢再管。

同時又為祁邪感到頭疼、憐惜。

她知道七樓這個祁家的男娃娃,年紀輕輕就在大學教書,又對家裏的長輩孝順。

平日早晚見到時,衣服沒有不工整幹凈的,人又俊又懂禮貌。

他們幾個姐妹在樓下閑聊時,也感慨這祁家的孩子是真不錯;

要不是家裏有個得了癌症的無底洞老母親,他們是一定要給自家閨女、侄女介紹的!

後來那祁家的老姐姐走了,他們心思剛活絡起來,末世就爆發了。

這年輕人一看就個溫溫和和的讀書人,從來沒跟人急眼過,被杜悅華這樣的人粘上,恐怕不能輕易脫身了。

鄰居大媽關上門後,杜悅華也不端著了,原形畢露。

她直接撲上來死死抓住祁邪的袖管,“我不管,你不能欺負我一個寡居的女人啊,你殺了我家的狗就必須得負責!這可是能抓獵物的變異狗!”

頓時祁邪那潔白平整的袖管,便被扯得起了皺,染上了灰塵和血汙。

元幼杉頭頂的迷叠梗葉莖微微彎曲,蓄勢待發似的,一雙肉爪也攥緊了手下的襯衫,準備撲到杜悅華的身上狠狠抓她兩把!

先抓手,要是還不松手就撓這人的脖子!

她也覺得祁邪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位教授,性格使然或許拉不下臉來,但她不一樣。

本就不是純善之人的她很厭惡杜悅華這幅以怨報德、撒潑打滾的做派。

誰會覺得一只生氣的小熊有壞心眼呢?

眯了眯眼,元幼杉猛地一蹬後腿,身子便從祁邪胸口中的口袋裏一躍而出,在半空中拉出一道弧線。

可還沒撲到杜悅華的身上,祁邪直接伸手一撈,在半空中接住了她的身子,而後又反手往兜裏一塞。

暗戳戳想撓人的金絲熊暈頭轉向,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

她撲騰兩下,有些氣悶地從口袋中重新鉆出了腦袋,“唧唧!”

'你做什麽?!’

可下一刻她便愣住了。

被抓著右手袖子的男人鳳眼微彎,仿佛還帶著笑意,他的瞳仁深處是細長的幽綠,左手抓住了杜悅華扯著袖子的手腕,若隱若現的黑鱗在手背處浮現。

杜悅華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倏忽間的劇痛而短暫失聲。

她的手腕直接脫臼了,自然松開了手,有些不自然垂著。

她額頭‘刷’地落下冷汗,看向祁邪的目光帶著深深的驚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祁邪理了理袖口臟兮兮的褶皺,帶著沒有溫度的笑眼看向地上的杜悅華,“杜姨怎麽摔了?”

他作勢要攙扶,卻被回過神來的杜悅華猛地向後躲避,她尖叫一聲,仿佛祁邪是什麽可怖的魔鬼。

“你別過來!我、我不要你賠了……”

向來撒潑耍賴一把好手的杜悅華,在被那雙綠瞳盯住的一瞬間,渾身汗毛炸立。

她感到了害怕。

直到下到了樓道口時,元幼杉才從怔忪中回過神來。

她這個位置能聽到祁邪的心跳,似乎是因為變種為冷血動物的基因後,他的心跳比常人慢一些,顯得異常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