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棺中長眠(第3/4頁)

祁邪注視的目光很深,在她即將察覺時,又移開了視線喝了口酒。

一旁的溫樺還在舉著杯子,“敬自由!”

見狀馮天吉也站了起來,“敬我另一個世界的老婆和閨女!”

一番笑鬧,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多。

當寂靜的基地內忽然放出幾聲清晰的槍響,看似醉了的幾人目光一凜,以為又出什麽事了。

但聽了片刻,才發現這些響聲很有規律。

這是基地故意放的,以此來充當鞭炮,慶祝跨年。

當晚,溫樺喝得醉醺醺,非要再和祁邪說點男人之間的交心話。

其他人都去睡了,寂靜的院子裏只剩他們二人,一人手裏拿著一瓶啤酒默默得飲。

溫樺一身酒氣,眼睛卻是亮的,他和身邊的青年碰了瓶,“我說你到底怎麽想的,有意思就去說清楚啊,你不會想讓自己以後後悔吧,你別忘了……”

他說了一半又頓住,仰頭喝了口酒。

他想說,你別忘了我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不過是所謂的玩家,被把玩了生命、操縱了未來。

按照遊戲規則,這個世界的副本一旦通過,後面還有無數個副本,但他們沒有決定未來的權利,要被隨機分配。

或許很快他們就將分道揚鑣,從此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溫樺想,如果他是祁邪,一定會趁現在就和喜歡的姑娘告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就算以後真的沒有機會再見、或是死在副本之中,也沒有遺憾。

祁邪垂眸時,銀白的月光掃在他的面上,打出一片陰影。

半晌,他才輕笑,“就是因為我沒有忘記,所以才不能說清楚。”

他能感覺到元幼杉是沒有開竅的,他們止於友情之上、戀人未滿。

既然這樣,就更不能說清楚了。

祁邪看著天空幽冷的月亮,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天在城墻之下、在幻境中看到的場景。

他沒有過往的記憶,可那一次,他卻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身處一片荒蕪之地,腳下是一片白沙。

沙漠的中心,放置著一具巨大的棺材,上面刻印了許多神秘的花紋和鐵鎖。

祁邪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著走向了那個棺材,緊接著,他在棺中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鎖在了裏面。

無法說話、無法動作,像是石化一般,永遠陷入長眠。

亙古的寂寥和憤恨占據了他的全身心,那種真實到刻入靈魂中的感覺讓他戰栗。

後來的一段日子裏,他每晚都做了同樣的夢。

無盡的白沙,詭異的棺材……而他則是棺中人。

他突然意識到,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失去的記憶片段。

祁邪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也很可能是個沒有明天的人。

他不想讓小元覺得別扭而疏遠他,也不願意在兩情相悅時被迫分離,無論哪種情況他都無法接受。

所以他不想說、也不敢說。

祁邪覺得永遠當元幼杉記憶中那個最好的、親密的夥伴,就夠了。

溫樺嘖嘖稱奇,“老祁,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能鐵樹開花,一開還是癡情種子……算了,不說也罷了,分別的時候也輕松點。”

祁邪本來就不怎麽高興,一聽到“分別”二字,周身氣壓更低,“去睡你的覺吧。”

說著,他起身走向了裏屋。

溫樺搖搖頭,“嘖這悶騷,還不高興了……”

——

春節一過,冬天也就過得差不多了。

當氣溫逐漸回暖、基地裏的異能者們也開始出城往更遠的地方獵屍。

從首都城和其他幾個大基地到來的研究者們徹底在陵城定了下來,與此同時龐天這些外來的異能者,也在迅速分割著陵城的地盤。

元幼杉幾乎每天都能在彈幕上看到點關於他的消息。

哪怕她不和這些人接觸,也能大概知道他們的信息和動靜。

聽說龐天之前在首都就一直不服祁邪。

在元幼杉之前,異能者中普遍認為祁邪是第一人,他是第二人。

現在多出一個異軍突起的元幼杉,他就成了第三人。

如今來到了陵城,他有心和他們接觸,實際上是帶著硝煙的。

龐天給元幼杉和祁邪遞了好幾次請帖,但他們都沒過去。

一是實在懶得交涉,二是不想挑起兩個基地之間的不和。

春季一到,科研院中發布了一則重磅消息,病變抑制劑已經研發出來。

這也是因為最近基地裏有不少服用源石進行‘異能覺醒’的普通人,大多數人都直接病變,科研院和這些人簽訂了協議,如果他們中途失敗病變,就讓他們當實驗者。

在注射了病變抑制劑後,有一個即將屍化的人身上的病毒滿滿散去了,成功阻止了屍化。

雖然他依舊是個普通人,身體也變得有些虛弱,但這是人類裏程碑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