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得龍潭，又入虎穴

基洛夫捧著相機往回走，隨手翻看著剛剛拍到的勁爆照片，沒有穿褲子的提督坐在細葉榕下面發呆。

不是無知的路人，而是接到線報而去的記者，基洛夫是知道真相的。平心而論，不是提督變態不穿褲子，完全是因為喝了酒的蘇聯扒掉了提督的褲子。提督也是沒得辦法，提督也是受害者。

走出樹蔭，走到烈日下，基洛夫收起相機，她又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沒有穿褲子的提督固然可笑，他那一番話卻讓人感覺有點在意。她是不是過於在意了，明明和她一樣遭遇的大黃蜂、維那莫依嫩，完全沒有像是她那麽計較。

基洛夫長長呼出一口氣。只是被扒了裝備而已，除此之外就沒有了。為了鎮守府發展，那個裝備肯定要轉交別人。就算是收獲補償的裝備又如何，反正都不出擊，有沒有裝備有什麽區別。

基洛夫咬了咬嘴唇。哪有艦娘為了那麽一點事情，記恨提督的道理。不要自欺欺人，她在意的事情——提督自始至終一點表示都沒有，哪怕只是一句好話也可以，她也會心甘情願交出裝備。不僅僅如此，事後不聞不問，沒有絲毫關心。

想到這裏，回到廣播樓的路上，基洛夫恍恍惚惚，好幾次差點一腳踩進花圃裏面，撞到高高的路燈。

磕磕碰碰回到廣播樓，回到休息室，基洛夫看到了紅色高加索。

“高加索。”基洛夫問，“你去找了L20嗎？”

基洛夫心想，如果高加索還沒有去找L20，那麽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已經找了，兩個人溝通失敗了，那也算了。

“找了。”紅色高加索回答，她正拿著小湯匙往煎小餅上塗魚子醬，再配上伏特加，這樣的生活神仙也不換。

“怎麽樣？”基洛夫問。

“沒問題。”紅色高加索說，“一盒巧克力就搞定了。”

“一盒巧克力就說服她了？”基洛夫委實驚訝得無以復加。按她本來的想法——L20看起來憨憨，真的就是憨憨嗎？剛剛加入鎮守府便得以成為秘書艦，可以說既得利益者，不會那麽容易背叛提督吧，不至於那麽沒節操吧。

“特制酒精巧克力，希望她可以喜歡。”紅色高加索嘿嘿地笑，笑得前俯後仰，“你那邊怎麽樣，找到提督了嗎？”

基洛夫猶豫了一下，她沒有直接回答紅色高加索的問題，問道：“以前的提督絕對是一個混蛋、人渣提督吧。”

“那件事情還用討論嗎。”紅色高加索理所當然說，她沒有受到不公對待，只是被遺忘那一批。即便如此，眼睛會看，耳朵會聽。

“現在呢？”基洛夫問，“現在提督好像變了一點。”

“現在……開始在辦公室和他說了幾句話……除開剛剛加入鎮守府時，第一次和他說話。”紅色高加索趴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說……和我印象中的提督完全不同，變了一個人吧……會那樣說話的提督，以前怎麽做得出那種事情？”

紅色高加索拿起小小的酒杯，左右旋轉著，說道：“怎麽說……就算是裝模作樣，聽說他為了改革大食堂，不惜吃倫敦制作的料理，然後躺了半天……”

基洛夫沉默不語。

同一時間，蘇夏已經在細葉榕樹下站了好久。

他在懊悔，剛剛為什麽不問基洛夫借一下手機，然後打電話給女仆長聲望。對，就是聲望，最合適的人選了。

不過基洛夫不落井下石就好了，真能指望她幫忙嗎。

不管怎麽樣，現在已經錯過機會了。

蘇夏早就決定了，前往海邊，然後繞回觀海樓。

蘇夏遲遲不願意行動的原因——不是褲子被扒掉了那麽簡單。原來被蘇聯追著到處跑時沒有注意，他鞋子也是脫了的。這被烈日烘烤了一天的水泥地面，這不是超熱嗎，可以用來煎雞蛋了。

基洛夫可以找過來，其他人也可以找過來，尤其是蘇聯。如此心想著，蘇夏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定，鼓起勇氣走出了第一步，飛快跑到環島公路樹下的草地上面，然後跑到海邊堤壩上面，跳下滾燙的沙灘。

直到走進溫暖的海水裏，提督制服和襪子被他扔在原處，他現在身上什麽也沒有，所以可以直接撲進水中，蘇夏感覺一切都回來了。

以前也去過海邊，不過只是在沙灘上走一下，沒有去遊泳。來到鎮守府那麽多天，哪怕就住在觀海樓，每天一大堆事情，也沒有機會到海裏遊泳。說起來，蘇夏以前蠻喜歡遊泳的，只是為了生活奔波一直沒得機會。

心情的關系，剛剛來到鎮守府，那個時候心情差，感覺這裏的海水也不過如此，大海有什麽好漂亮的。現在心情好，感覺海水像是天色一樣蔚藍、明凈，錦緞般閃著耀眼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