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晉江末世文女主角(12)

陳京直從話說出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他最近太心浮氣躁了,竟然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像極了一發瘋就滿世界亂咬人的小公狗。

事實上也是,他就是這種惡人,從不掩飾自己的暴虐跟貪婪。

陳京直對臟話其實有癮。

因為臟話能激發他暢快淋漓、無所顧忌的快感,可以不用被束縛在一個虛偽溫善的外殼裏,嘴上講著斯文道德的話,身體卻幹著禽獸不如的事情。

他寧可壞得更真實暴烈。

特別是在末世來臨的第一個月,陳京直就是行走的臟話爆炸機,他可以一個月不洗澡,但不能閉嘴三分鐘不講臟話。尤其是當你的隊伍裏出現各種奇葩,屢次拖後腿的,找到好東西就想獨吞的,還有同情心泛濫動不動就愛撿人的,你的憤怒值與殺戮值簡直能達到巔峰。

陳京直幾次被這些蠢貨拖進了不必要的生死險境,氣得出口成臟,能從祖宗第一代罵到祖宗十八代。他早期隊伍的成員基本都被他的臟話罵哭過,可想而知他這張嘴狠起來的時候有多毒了。

陳京直只在兩個人面前克制。

一個是他媽,另一個就是首都第一醫院的谷醫生。

醫生大多數是一派嚴謹禁欲的樣子,哪怕谷醫生被他養起來了,藏在小洋樓裏,身上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疏離氣質,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清冷感。饒是陳京直是個末日法外狂徒,駐足在這份清冷感之前,也會下意識克制自己的本能暴虐。

他用卑劣的手段把人搶到懷裏,痛痛快快占有了這一束纖細清冷的桂花。

他視她為自己的私人戰利品,卻也在不經意中被她影響。

同居一個月後,陳京直迅速戒掉了臟話。

至於葷話,陳京直就更少說了。

他生活在一個破碎的、畸形的家庭,接受的全是負面能量,一條傷痕累累的孤狼被囚禁在牢籠當中,他首先想的是怎麽逃出來,他瘋狂學習格鬥、駕駛、殺人手法、逃跑技巧,只等著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他這種社會底層的家夥,出頭就很不易,哪有空想什麽女人,他連葷話的意思都不懂。

直到他被送進了醫院,遇到了一個醫生,她救他,撫摸他的額頭,包紮他的傷口,還會在他意識昏昏沉沉之際,鼓勵他堅持,不要放棄。

少年的欲望就像荊棘野草一樣,不受控制地,漫天蓬勃生長。

她狠狠紮進了他那可恥的、不為人知的情熱深淵。

陳京直只有做得狠了才會罵一兩句臟口,事後又莫名有點心虛,覺得自己不該那樣,於是試圖送更多的東西討好她,讓她忘掉那一茬。

有時候陳京直也覺得自己腦子有病,特別虛偽,該幹的幹了,不該幹的他也幹了,他還矯情個什麽勁兒?他明清楚知道這是一場不公平的、病態的侵略,也知道自己要了人家身體之後再要人家的感情是離譜過分,但他就是那麽變態生出了一絲期望。

好像自己少說點臟話,就能更討她喜歡似的。

好像自己斯文點,就能重新披上那一層羊羔的皮,混做她愛的同類。

但陳京直從沒想過有一天,是她先血淋淋撕下自己的奶白羊羔皮,她反倒成了他的真正同類,用一支剛開過槍的、炙熱的槍管捅入他的喉嚨——這是陳京直跟喪屍近戰時,最擅長用的一個開槍姿勢,一槍貫穿喉嚨,打碎頸椎,死得不能再死了。

當時她就在車裏看著,眼尾翹起,唇頰也含著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笑意。

她從他身上學的一套,現在返還到他身上了。

不愧是首都醫生,學什麽都快,逃得快,學槍也快。

陳京直眸裏掠過一絲晦澀。

“好吃嗎?”

同類笑吟吟問他,“要不要舔?你現在這個流著汗看著我的樣子,真是性感得要死。”

陳京直喉頭發緊,突然一個膝骨暴起,那冰冷憤恨的神情驟然收斂。

他裝的,是騙她放松警惕。

“嘭!嘭!嘭!”

男人靠著蠻力頂開了緋紅的手肘,他的格鬥術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裏練出來的,最初跟一個退役老兵學過,陳京直骨子裏帶著狠,這種極度危險的戰鬥技巧天生為他量身定做,讓他在近身格鬥中無人能敵。

軍隊格鬥技以殺傷和制伏為主,動作沒有一絲花哨,甚至顯得野蠻、暴力、血腥,陳京直肌肉虬結發緊,如猛禽撲地般欺身而上,一手將女人的手臂扭折在背後,另一手淩厲鎖住緋紅的喉嚨,長腿則是絞住緋紅的腰,頂得她的頭直直撞上木質椅柄。

那暴烈撞擊的聲音聽得眾人都頭皮發緊。

下一刻,一件硬物也頂住他的腰胯。

喪屍醫生被陳京直的一級軍隊格鬥術壓制,滿頭黑發宛如藤蔓一樣,曖昧纏著他古銅色的閃爍著汗珠的手臂,喪屍與人類的身體,一冷一熱,極致的反差。陳京直感覺自己被埋進了雪地裏,冰冷的腐爛的桂花味道淹沒了他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