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綁架(第3/4頁)

她不記得自己的過往,但仿佛夏日就該是這般模樣。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似乎聽到屋門開合,有人出去過,又回來了。她想要睜眼,但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怎麽都無法挪動。

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王言卿突然驚醒。王言卿躺在床上,稍微動了動,就感覺到腰腹一陣酸痛。

她長長嘆了一聲。

真是不幸,讓陸珩說中了。

她的小日子來了。

幸好她出發前收拾了一個隨身包裹,現在不至於措手不及。王言卿重新換了衣服,她走出來時,發現陸珩早已不見蹤影,西屋蠟燭燒了一半,書案上,還攤著一本看了一半的卷宗。

王言卿拿起那本卷宗,上面正停留在一件失蹤案上。報案人說,他們家住清虛觀腳下,附近常有青壯年失蹤。有一次他們走夜路,似乎看到清虛觀道士擡著什麽東西進了後門。

青壯年?這個描述和河谷村相仿,王言卿找地方坐下,認認真真看這份卷宗。門忽然被人推開,陸珩進來,看到王言卿已經穿戴整齊,道:“你這麽早就醒了?今日怎麽換了衣服?”

王言卿低頭翻過一頁,假裝沒聽到。陸珩眼眸動了動,沒有再問,說:“正好你醒了,我吩咐了廚房,一會來給你送早膳。務必好好吃,不要不當回事。”

王言卿聽他的話音不對,擡頭問:“二哥你要出去?”

“對。”陸珩點頭,“我讓人去查做紙人的店鋪,剛才有線索了。我親自去看看,你自己在府衙待著沒問題吧?”

“我沒事。”王言卿搖頭,說罷,她低低嘆了一聲,愧疚道,“可惜我總是拖後腿,不能跟你出去。”

陸珩上前,單手撐在桌案上,另一只手撫上她的發頂,認真盯著她的眼睛說:“你把身體養好,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好好休息,不要亂想,如果我中午不回來,你就自己用飯。”

他彎腰撐在王言卿身前,語氣沒多麽強勢,但姿態居高臨下,仿佛圈出來一塊領域,將她完全包圍。王言卿默默點頭,陸珩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起身出去。

他和皇帝立下軍令狀,三日內破案,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陸珩精力旺盛的像是感覺不到疲憊一樣,昨夜鬧了半宿,今天一大早又出去查紙人。程知府只能舍命陪君子,強撐著虛軟的身體隨陸珩出門查案。

他們呼啦啦帶走一大票人,縣衙霎間空曠下來,連蟬鳴聲都安靜了。王言卿身體不方便,便自己留在房間裏翻書。西屋留下許多卷宗,夠她看很久,王言卿尋找相關的案件,一本本仔細查看。

外面傳來敲門聲,王言卿心想今日午飯怎麽送得這樣早,一邊說:“進。”

王言卿放下卷宗,送飯的人也走了進來,在堂屋放下食盒。來人穿著小廝衣服,低著頭,是個生面孔。王言卿掃了一眼,問:“怎麽是你來送飯?”

小廝垂著眼睛,說:“廚房忙不開,趙大娘讓我來給姑娘送飯。”

王言卿點頭,心想原來昨日那位仆婦姓趙。小廝掀開食盒,率先端出一碗羹湯。王言卿看到羹湯中的決明子、菊花,細細擰眉:“這是二哥吩咐的午飯?”

王言卿說完,立刻往後撤,但還是晚了一步。對方橫手朝她劈來,王言卿連忙擡手抵抗,但對方像是預知她的招數一樣,提前避開,另一只手拿出一管煙,徑直朝著王言卿面門吹來。

一股白煙撲到王言卿臉上,她極力屏氣,還是不慎吸入少許。王言卿很快覺得頭暈,對方上前,用沾了迷藥的帕子捂住王言卿口鼻,這次,她是徹底暈過去了。

一切發生在瞬息,王言卿連呼救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失去了意識。

·

未時,陸珩騎馬停在山道前。陶一鳴擡手,指向上方那座掩映在叢林中的建築:“陸大人,這就是清虛觀了。”

日頭極熱,程知府不住擦汗,他擡頭,費力朝山上看去:“店鋪掌櫃所說的會紮紙的道士,就住在這裏?”

能紮出那麽大的紙人還不變形,這種手藝人沒多少。陸珩派人詢問承辦喪事紙品的店鋪,淇縣沒人能做出這麽精細的紙人,最後是臨縣一個掌櫃傳來消息,說他見過清虛觀的法事,那裏的道士自己會做紙人,栩栩如生,比他們店裏賣的好多了。

陸珩一行人由此來了清虛觀。

“是。”陶一鳴回道,“清虛觀建立已久,在下官上任前清虛觀就在了。只不過這裏的道士很奇怪,不去顧主家裏做法事,不接外地差事,很少和山下百姓來往,所以香火並不好。”

“怪異。”程知府說,“和尚、道士不都想方設法讓人給他們捐香油錢嗎,他們不和百姓來往,那如何維生?”

陶一鳴搖頭:“在下和僧道之流素無交集,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