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假(第3/4頁)

王言卿對此不予置評,柔聲問道:“梁榕竟然失蹤了,真是讓人揪心。不知梁榕住所在何處,我們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些忙。”

外人要看主家少爺的房間,小丫鬟本該拒絕,但是她看著陸珩喜怒不辨的眼睛,實在不敢說“不”。她戰戰兢兢指了個方向:“大少爺的房間在那邊,鎖門的那間就是。”

王言卿朝前院方向看了眼,鎖門了,看來這個地方越發可疑。王言卿對小丫鬟安撫地笑了笑,問:“你們是哪一天發現梁榕失蹤的?”

“三天前,太太見大少爺半個月不回家,派人出去問,才知道大少爺並沒有去朋友家。親戚家也都沒見過。”

“你們最後一次看到他是什麽時候?”

小丫鬟想了想,道:“是十七那天。大少爺出門特別早,伺候的人看見了問好,大少爺都不搭理。太太還不高興地抱怨過呢。”

陸珩微微眯眼,忽的問:“上個月的日子,你記得這麽清楚?”

陸珩一說話小丫鬟就害怕,她牙關都不自覺打顫,忙道:“並不是奴婢搞鬼,而是那天太太回了趟娘家,所以奴婢才記住了日子。”

王言卿心中暗動,追問道:“十一月十七非時非節,梁太太回娘家做什麽?莫非,梁太太娘家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丫鬟搖頭:“奴婢不知道。太太沒有讓人跟著,只帶著二少爺,上午出門,晚上便回來了。”

陸珩問:“什麽叫只帶著梁彬?”

小丫鬟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扣了扣手指,為難說:“就是只帶著二少爺呀。太太嫌趕車那個老奴身上臭,不讓他跟著,讓二少爺趕車走的。”

梁府算是中層家庭,不比公卿家族呼奴使婢,也不必像普通人家一樣為生計奔波。他們家裏有廚娘和奴仆,但如果閑置一個勞動力專門用來趕車,對梁家來說就不劃算了。所以梁家女眷出門時都是由會趕車的奴仆兼任車夫,如果信不過男仆,讓自家男丁來也說得通。

但王言卿卻覺得梁文氏的動作太多了,丈夫剛死,她無緣無故回娘家做什麽?

陸珩問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見小丫鬟問不出什麽了,就示意她離開。小丫鬟如蒙大赦,趕緊抱著東西跑了。等人走遠後,陸珩問:“她說的是真話嗎?”

王言卿道:“沒看出說謊痕跡。”

“那就是真話了。”陸珩擡擡袖子,細微挪了一步,擋住了風口灌來的冷氣。他意味不明地嘆了聲,道:“梁衛去世,梁家大兒子失蹤,大女兒通奸,梁家這段時間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王言卿撇了撇嘴,道:“二哥,你既然什麽都知道,何必試探我?”

“哪有。”陸珩握住王言卿的手,水波一樣的眼瞳鎖著王言卿,認真道,“好些隱秘多虧卿卿幫我問出來。他們應當說的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回前面看看。”

陸珩和王言卿回到前院,沒驚動任何人,悄悄走入會客廳。陳禹暄看到指揮使回來,長長松一口氣。可算回來了,指揮使再不露面,陳禹暄就裝不下去了。

他和梁衛只有兩面之緣,仔細說來實在沒什麽交情,客套話再多也總有說完的時候。梁家族老沒在乎背後進出的人,幾個侍從而已,有什麽可關注的,他們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這位來自京城、年輕有為的陳千戶上。

族老掂量著陳禹暄臉色,拐彎抹角地問:“陳千戶,您回鄉期間還不忘來送梁衛一程,實在讓我等感動。不知,陳千戶此行來保定,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族老說完,梁文氏的眼睛也跟過來,一動不動盯著陳禹暄。陳禹暄和梁衛只是幾年前出任務搭過手,算不上多深的交情。陳禹暄路過保定,進來給梁衛上一炷香就夠義氣了,可他還留在梁家,陪梁家人說了許久的話。如此舉動,梁家幾位族老以及梁文氏,都覺得陳禹暄另有用意。

陳禹暄是從京城來的……是不是京城那邊有什麽消息傳過來了?要知道,梁衛的千戶之位至今沒有定數,具體怎麽傳,還等著京城大人物們給批復呢。

陳禹暄悄悄朝後方掃了一眼,說:“也沒有其他事。我路上得知梁衛兄竟然去世了,深感世事無常,便過來祭拜一二。”

陳禹暄一直打馬虎眼不肯說,族老心裏著急,試探地問:“我們位卑言輕,不知京城動向。不知這些日子陸大人可好?”

陳禹暄眼睛飛快朝會客廳角落瞥了一眼,勉強笑了笑,說:“陸大人一切都好。”

族老“哦”了一聲,又問:“都指揮使陳大人呢?”

“陳大人也康健順遂。”

族老想和京城套近乎,故作關切地問:“聽聞陸大人今年又升官了。陸大人才二十二歲吧,便已經出入南鎮撫司,真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陸大人好像還沒有娶妻,陸大人官運如此亨通,不知要娶哪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