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3頁)

崔珣瞧著很無辜的樣子,“阿櫻,你問我,我也很疑惑,不如問問這位京兆府的紀大人。”

那位京兆府出身,負責受審平民百姓案子的紀峰大人頂著一張正直的臉,同崔櫻拱了拱手,道:“方才顧大人的事,已經向府上的女君細說過了,這裏再同細君說一回。”

“……那位寡婦臨死前,留了一封血書,說是顧大人逼她私通,後又因喜新厭舊,將她拋棄了。可她當時懷了身孕,怕家裏人和街坊知曉,於是想找顧大人討個說法,不想出了點意外,孩子沒了。那寡婦便心存死志,只留了這塊血色的絹帕,然後就上吊自縊了。她家裏人拿著這塊絹帕,跑到京兆府狀告顧行之,我等也是秉公辦事,畢竟事關兩條人命,顧大人此舉此為,實在有傷風化,還影響到了本朝官員的聲譽。”

然後他們當夜就將顧行之從公主府抓了,這裏面當然還有崔珣參與的份。

京兆府手持抓捕令,崔家以為嫡女出頭的理由打頭陣,不管八公主府管得多嚴,都闖了進去。

顧行之寡不敵眾,最終才以這幅模樣出現在自己家中。

他在紀峰說話時眼皮狠狠跳動,數次想要解釋,但紀峰語速很快,根本不給他插嘴打斷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對方說完,顧行之立馬對崔櫻解釋,“不是,有人誣陷我,我怎麽可能會讓外人懷上我的種。”

那個寡婦,是很早以前與顧行之眉來眼去的情人之一,也是崔櫻見過的,但顧行之後來不怎麽與她來往後,打賞了對方一筆豐厚的銀錢作為補償,二人就此斷了聯系。

不想有朝一日,他會聽聞寡婦的死訊。

他還沒做好準備,就被紀峰帶人包圍當犯人一樣的拿下,無論顧行之怎麽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他早已經跟寡婦斷了,就是沒人信。

直到他看到崔珣露出來的陰險微笑,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至於到底誰要害他,誰在誣陷他,顧行之一眨不眨地盯著崔櫻,希望她能明白這件事的背後主謀是誰,這麽做的緣由是什麽。

一定是有人不想讓他好過才這麽算計的,目的自然是讓崔櫻對他厭棄,他期望崔櫻別跟他一樣中計。

但是崔珣在一旁陰陽怪氣道:“不會讓外人懷上你的種?那我在妙善公主那看到的是什麽,她可是親口承認肚裏的孩子是你的。”

“顧行之,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跟我阿妹成昏了,你而今是有家室的人,不是外面隨便一個沒成昏的紈絝子,你有點良心行不行。”

“你讓我阿妹嫁過來,為的就是讓她獨守空房?這才幾日,你就賊心不死,背著她去見你的情人,夜裏還在她那留宿。我說,你是不是沒把我阿妹放眼裏,還是你們顧家,沒將我們崔家放眼裏?”

崔珣別過頭,在崔櫻感到觸目驚心中,與顧家的女君毫不客氣地對視。

崔珣雖是小輩,但他代表的是崔家,他又有官職在身,今日來是特別表明崔家的態度的,是分毫不讓,休想讓崔櫻吃苦特地來給她撐腰的,所以他不可能示弱,只會更加輕狂囂張。

畢竟崔櫻跟顧行之是拜過堂行昏禮的正經夫妻,不像賀蘭妙善,她沒名沒分,還懷有“奸生子”,還妄想擠走崔櫻,坐上正妻的位置。

而顧家到現在還沒下定主意,到底怎麽解決這個事情,擺明了就是想兩頭都拿捏住,都占盡好處,那豈不是癡人做夢!

既然是顧家對不起崔家,那就該他們低人一頭才對。

宋氏往日看著就不太好相處,她一個長輩,又是一府的女君,脾氣大。

看見最小的兒子被人聯合這般對待,心裏早就慪著一肚子火,此時被崔珣故意一沖,自然跟著發了出來。

她身邊的大兒媳擔憂地望著她的臉色,宋氏皮笑肉不笑地道:“崔大郎君好大的威風,看來靈州十分養人,聽聞那裏蠻夷居多,不通禮數,不想崔大郎君才去不久,就跟著沾染了他們的習性。這是把我顧家當崔家了,積攢的火氣都往這發,眼裏也好似沒我這個長輩在了。”

她還點名崔櫻,“肝火旺盛不僅傷身還傷壽數,阿櫻,還不勸勸你阿兄。”

崔櫻呼吸一窒。

她跟這個婆母就屬於是泛泛之交那種程度,但她心裏也是敬重對方身份的,不曾想有一天她會說出這種指桑罵槐的話。

什麽叫“傷壽數”,這是在暗指她阿兄活不長嗎?

崔櫻正要幫崔珣說話,就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家的管事奴顏婢膝地對來人道:“殿下,請。”

宋氏以及大兒媳,還有顧家其他人見到來人,就如同見到佛光一樣,容光煥發。

宋氏:“郎君回來了,太子也來了。”

崔櫻從顧家人的舉動中,看出了靠山來了的味道,她是當中最緩慢的一個,慢慢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