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4頁)

顧行之很鄙薄地扯了扯唇,“當初你跟那位眉來眼去,有來有往,明明有機會,為何最後沒成?”這是顧行之心中一直很好奇的事。

樊懿月愣愣地看著他,“我們方才不是在說崔櫻的事嗎。”

一提“崔櫻”這個名字,顧行之神色就會變得很復雜,他的眼神幾經變化,最後化成冷厲,“她予我這麽大的恥辱,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不過這賬嘛,總要一樣一樣算。你指使崔玥揭發她,不也同樣算計了我嗎,這份屈辱裏頭,也有表姐你一份啊。”

顧行之警告,“別再說什麽是為我好的借口,你心裏怎麽想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趁著我這些天消了不少火,現在氣還沒上頭,咱們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就別想著遮遮掩掩。”

他是府君做慣了,惱怒起來說話也帶著命令人的語氣,樊懿月養尊處優多年,多少人對她恭恭敬敬,一時竟不習慣顧行之對她這種態度。

樊懿月自覺低了他一頭,又不得不略帶怨氣地告訴他,“行吧,我說就是,當年我二人在快要互通情意的時候,被皇後撞破了。我家世不好,又是寄人籬下的外姓女,怎麽配得上尊貴的太子殿下?後來皇後有意無意向我提起,該是時候嫁人,京畿有不少世家子弟可以供我挑選,暗示讓我不要再跟他糾纏。我與他的那段情,方才作罷。”

她說出來,仿佛如釋重負般,維持著表面的體面,問:“我都說了,你可以幹休了嗎,還是說說你跟崔櫻的親事吧,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退親。你要是再不去,七日一過,她可就被趕出家門了。”

顧行之面無表情地譏笑:“你都說她要被趕出家門了,我去不去退親,又有何幹。”

“話是這麽傳的,但她不是還有個兄長,那個崔珣,他要是知道了會不幫崔櫻做主?你還不如去崔家,兩家商議個妥善的結果出來。”

顧行之一針見血地道:“聽你話裏的意思,好像不希望我退親?”

樊懿月尷尬撇開臉,“怎麽會,事關你的顏面,哪會叫你忍下來呢。我是覺得,崔櫻既然失了貞潔,她跟人私通,那就不配做顧家的主母,你要挽回顏面,不如讓崔家給你賠罪,將她納為妾。這樣在外顯得你大度,也能出口惡氣不是。”

顧行之呵了聲,他當然不會信樊懿月這種說辭,她心裏怎麽想的,他現在已經能摸個清楚了。

無非是擔心,他真的跟崔櫻退親後,這人會被他的好表兄接走,藏起來嬌養著。

這種爭風吃醋的心思有什麽不好猜的,顧行之當著厭煩又惡心,心中怒火中燒,崔櫻帶給他的感受是絕無僅有的。

他上一刻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下一刻又會不自禁想到張幽說的話,腦子裏竄出崔櫻前幾日在他眼裏,難過脆弱的泫然若泣的臉,便會覺得下不去手。

他一時摸不清楚心裏那一團亂麻的思緒到底是什麽,是對她恨多一點,惡更多一點,還是……多一點。

他還沒得到過的人,憑什麽被別人捷足先登,是不甘心,還是後悔不平?

樊懿月問他考慮得如何,顧行之回過神冷冷道:“納妾?你把崔家當成什麽人家,就算她父親答應,她阿翁可是宰輔,心氣傲的連聖人都要給幾分薄面,你居然想我去跟她阿翁提,納崔櫻為妾?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至於怎麽做,就不是表姐你該費心的了。”

樊懿月勸說無果,覺著今日白來了。

在她走時,顧行之突然將她叫住,“等等。”

“你這就走了,還有一事我還要和你商量。”

樊懿月納悶地問:“阿行,還有何事啊。”

顧行之從椅子上起來,霎時間,他精神振奮地像準備反擊對手的猛獸,“表姐,你對表兄還念有舊情吧,我在其他事情上開罪不了他,但他動了我的未婚妻,我總要還他們幾分顏色,不然我什麽都不做,豈不是要淪為別人的笑柄。”

樊懿月面露怔忪,“你,你打算怎麽做。”

顧行之笑容冰涼,透著幾分陰邪報復的味道,“我倒要看看他們郎情妾意有幾分,裏頭情意能有多深。”

樊懿月的馬車剛走不久,不多時顧行之便策馬離開了此處。

從塵煙滾滾,到進入城門,馬蹄奔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聲響,路邊行人聞之快速避讓。

顧行之背後的隨從在不停地警示人們閃開,街口的餛飩攤子爐灶裏燒著木柴,鍋水冒出騰騰白霧,眼見就要路過,一道響亮的口哨和呼喚聲叫停了對方。

顧行之突然刹住,坐騎已經越過了整個餛飩攤位,他回頭瞪向正在掏錢的魏科。

“還以為顧大人沒個十天半月,不會回京呢。”

手提了一碗餛飩帶走的張幽率先走過來,站在馬下與顧行之對視,他舉著吃的問:“晚食用過沒有,不介意的話,我做東請你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