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4頁)

崔櫻從來不知道嫣紅的口脂還能抹到那上面去,而正在作畫的賀蘭霆還邀她一起賞評,“這兩點像不像雪中紅梅?”

崔櫻羞得只想五體投地。

賀蘭霆自顧自地答道:“此畫是孤見過的名作之首,此生絕佳。梅花看著嬌艷,不僅讓人贊賞還想一親芳澤,不知滋味如何。”

他說罷便低了頭,崔櫻像泡在溫熱的泉水裏,失真又惘然的抱緊賀蘭霆。

在感到快樂的那一刻,崔櫻流出了眼淚,她心中的情意從膨脹到變得滿足,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在與他親近的時候,是那麽讓人眷念不舍。

“殿下。”

“曦神。”

她念著他的字,翻來覆去,甜蜜的滋味從舌尖緩緩蕩開,賀蘭霆聽在耳朵裏,並非全然無動於衷,心中似有潮水翻湧。

之後如賀蘭霆所言,他想看崔櫻穿上之前那條石榴裙的樣子,便幫她換上了。

她膚白,裙又艷,穿上果然很好看。

很久之前他就發現,崔櫻適合著紅色的衣物,她會讓人挪不開目光。

崔櫻歇了好久,就看到賀蘭霆還沒起,正把玩著她的那條嫣紅的裙裳,不知有什麽好瞧的,倒叫他目不轉睛,頗為奇怪。

發現崔櫻的目光,賀蘭霆朝她覷來,直言道:“它臟了。”

崔櫻以為他嫌棄,張嘴惱羞的回嗔,“那該怪誰。”

賀蘭霆看著手中她贈給他的柔軟裙裳,唇角微勾,“對……該怪誰,你我都心知肚明。”

但凡一個開口戲弄,另一個總會有所收斂,倒沒有較勁的意思,反而這樣才識得其中妙處。

崔櫻恍惚,難道是因為他們未常常在一起,而是每隔一段時間相見,才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虛幻柔情。

她覺得今日的賀蘭霆和她自己,都有些不大對勁,或許他們都沒意識到為什麽會有這種變化。

崔櫻準備回去了,跟他見過以後,她因為崔珣的事一直盤旋在心頭的憂傷哀戚都少了許多了,她也能對著人露出笑臉來。

賀蘭霆因她要走了才起來,他那輕佻的模樣收攏,又恢復了往日的沉靜內斂,他剛才竟然會有想要開口挽留的想法,簡直不可思議。

等到擡眸盯著崔櫻的臉時,又禁不住道:“這份謝禮孤很滿意。”

崔櫻難為情地偏過頭道:“哦,那,那就好。”

她說要走,卻一時沒動,想來是還有話說。

崔櫻:“家中明日宴客,你會來嗎?”

她說的是崔珣的送別宴,崔家請了好多賓客,帖子早已發出去了,崔櫻跟在她大母身邊還幫忙整理過賓客名單,哪家是哪家的關系都從余氏那有聽說,也是教她認人辦事。

以後她嫁到顧家做了別家的主母,宴請方面是必不可少的,辦得好是交好,辦的不好是交惡。

王親貴族都有送過帖子,賀蘭霆那裏自然也有一份,但去不去還是看他自己。

沒人能做太子的主,賀蘭霆其實最近是真的忙,後面還會更忙,只是因為崔櫻他才空出時日與她相會。

崔珣的送別宴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也不在他行程當中,但看見崔櫻嬌艷的臉上遮遮掩掩的殷切期盼,賀蘭霆片刻後給了她答案,“若是得閑。”

他沒有斬釘截鐵說會去,崔櫻先是有一絲失落,而後又打起精神,假裝不在意。

至少,他也沒有肯定的說不去。

賀蘭霆將她神情上的變化哪怕是極細微的一點,都毫不放過地納入眼裏,那種古怪又奇妙的滋味又來了。

他不得領會,出聲提醒,“你先出去,孤過會再走。”

崔櫻喊了落繽進來為她整理,賀蘭霆毫不意外地瞧見那個奴婢送來了一身新衣,但崔櫻說這是她來時穿的,另外那條石榴裙是來了以後才換的。

這條遊船之前一直停在湖心上,這回到岸,崔櫻便與賀蘭霆分開先走。

大概過了半刻,他以為她乘馬車走遠了,結果房門打開,她又回來。

賀蘭霆還是剛才那副沒好好穿上衣服的模樣躺在榻上,他沉靜的黑眸裏顯得略有些訝異,“怎麽……”

他話未說完,崔櫻朝他投擲一物,徑直砸中他的胸膛,他悶哼一聲,神色難辨,眼睛緊盯著去而復返的女子。

她愕然過後,像是為了忍笑,捂著嘴含糊道:“來時路上瞧見它紅得好看,讓落繽買了一籃,贈你一個。”

她這趟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只留了個果實在賀蘭霆骨節修長的手中。

她做什麽呢,學人擲果盈車?一個石榴哪夠。

不過,倒與贈裙的意義,異曲同工。

隔日的送別宴上,崔櫻陪同大母余氏接待賓客,負責招待前來的女眷。

她在男賓當中還看見了顧行之,他會來崔櫻也很意外,他在眾多子弟中也是長相不凡的那個,身段氣質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