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3頁)

他擔心崔櫻盯久了,被她看出那對姐妹長相與她有三分相像。

他其實就是因為這個,才將她們留在身邊侍候的,誰叫崔櫻不給他親近的機會?他對她心裏有愧,想對她好,她卻處處疏離冷漠。

顧行之自認自己這麽長時間,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再冷的人也該暖化了,結果崔櫻根本不吃這套。

那他就沒什麽耐心再跟她虛與逶迤下去了,而他在看見這對雙姝之後,就起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心思。

他想要她們代替崔櫻,安撫他對她突如其來的欲望,只是替身而已,不想這麽快就被她發現了。

馬車行過街市,崔櫻捧著落繽的臉自責道:“這是我跟他的事,不該讓你來插手的,卻害得你替我挨打,是我的錯,對不住,落繽。”

“奴婢擔心顧四子真的打下來,奴婢想著,再如何,都不能讓他動女郎。”

男子打女子的臉,那才是真的叫羞辱,比女子打男子還要羞辱。

崔櫻向她懷中靠過去,檢討自己,“是我自大了,以為他還有點良心,看在對我的歉疚的份上,至少不會真的動手。沒想到……”他對著她身邊的人卻是下了死手。

“說到底還是我太沒用,我沒有鉗制他的把柄,也毫無壓迫他的權利。”

“不,女郎有。”

落繽倏忽道:“女郎待顧四子越冷漠,越是叫他抓心撓肺,就像太子一樣,我看今日那兩個女子,容貌皆不如女郎,只有眼睛的神韻同女郎有些像。”

“你是說?”

“女郎能惹得那位糾纏不休,風流如顧四子,他豈會真的毫無意動。”

崔櫻回府不久,在崔珣的院子門口,差點撞上匆匆忙忙從裏面跑出來的粗仆。

落繽呵斥,“什麽事這樣著急?”

粗仆慌張地答道:“女郎奴不是有意的,是大郎親口吩咐,命奴等快些收拾行頭。”

崔櫻:“誰的行頭?”

粗仆:“是,是大郎的,說是聖上下了授令,要派大郎到靈州去做官。”

崔櫻聞言一陣心悸,面色發白,腳下站穩的力氣都快沒了。

怎會,京畿阿兄才待多久,半年不到,他就又要離開家了。

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要去靈州當差,所以才在臨走之前替她打算,特意問她,想不想退親。

而她昨天夜裏,還故意說了許多違心的話,更是直接將兄長氣走了。

崔櫻後悔,她哪怕就算不退親,也應該對阿兄用一種委婉的說法說出來,而不是讓他生氣為自己擔憂。

“阿兄呢?”

“大郎不在府裏,出去會友了。”

……

長嬴中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了,天色比往日還要灰朦,雨珠落得很大,崔櫻依然選擇在這樣的天氣裏出門。

太子府邸外。

她坐在馬車中,聽落繽跟侍衛傳話,“女郎有事要求見殿下,勞煩通傳一聲。”

侍衛往內裏瞥了眼,認出了裏頭的人是誰,幫了這個忙。

然而過不久,等到對方出來,得到的卻是太子正忙,沒空見她的答復。

崔櫻追問道:“殿下在忙什麽?我有正事,進去說幾句就走,耽誤不了他多少時辰。”

那侍衛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眼神閃爍道:“這,實在不好說,雨大,貴女還是早些回去吧。”

侍衛說完,就回到台階上守著了。

崔櫻呆坐著,捏緊衣角,喃喃道:“他是不是因為上回我對他態度不好,所以他才故意不見我?”

“女郎。”落繽碰了碰她的肩,示意她朝窗外看去。

大門口,慢慢走出來一行人,一輛馬車停在她們馬車的前面。

傘下為首的衣著華美的倩影,是崔櫻眼熟且認識的人。

前庭廊檐下,賀蘭霆站在門檻處靜靜地了望著天上越下越大的雨簾,風雨飄搖,烏雲之後仿佛還藏著雷霆閃電。

他問魏科,“崔櫻還等在府外?”

魏科剛要答話,眼神一掃,瞬間露出一副見鬼的樣子。

賀蘭霆若有所覺的收回目光,低頭就看到了從不遠處,冒著風雨,傘也不打,渾身濕透陡然撞進他視野的嬌弱身影。

過了會,她跌跌撞撞地停下,仰著蒼白布滿雨水的小臉,撐著快睜不開的眼睛,似笑又似哭的可憐巴巴看著他。

在距離半丈之遙的空庭裏鼓足勇氣顫聲問:“我等了好久,沒有打擾你跟樊娘子……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見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