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頁)

除非,有人逼迫她,或是她遇到能讓她實在忍受不了的事,才會讓她沖破長久以來約束她的教條,大膽的做出自己從來都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儼然在崔珣眼中,他妹妹現在還不是這樣的人。

崔珣與崔櫻交頭接耳,竟當著賀蘭妙容的面說起悄悄話,而賀蘭霆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目光與賀蘭妙容對上。

“阿兄,還要打馬吊嗎。”賀蘭妙容眼中滿是興味,目光從她皇兄那轉移到崔家兄妹身上,“大娘子會不會?一起來吧,剛才只顧得上與夫子敘舊,竟忘了叫你們來是做什麽了。”

崔櫻當然也會,時下除了涉及體力的活動她沒參與過,崔珣只要在家都會帶著她一起玩,她牌技也是相當不錯。

可是,她怕再坐回去,賀蘭霆又要戲弄她,倒是動靜一大,崔珣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賀蘭霆意有所指的盯著崔櫻,“孤以為有人怕了。”

賀蘭妙容:“皇兄說什麽呢,還沒開始,怎知誰輸誰贏。”

崔珣也早忘了這回事,他詢問崔櫻的意思,“阿櫻,想不想打,不想我就派人去請重臨過來替你。”

“就是夫子路上遇到的生死之交?”

崔珣:“是他。”

賀蘭霆直視躲在崔珣身邊自以為有了個避風港的崔櫻,還欽點了她的名,“就讓你阿妹留下,你可以換人。她是女郎,妙容亦是公主。”

他叫崔家兄妹上車時倒沒想過避嫌,現在輪到要換人,卻提起這個來了。

崔櫻心裏別扭,卻還是不肯看向賀蘭霆,只對著崔珣跟賀蘭妙容道:“打是能打,不過我牌技不佳,我阿兄知道的。”

賀蘭妙容安撫她,“不怕,我也不經常玩,這樣,你輸的就算我的,盡管玩。”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崔櫻不得不陪他們玩幾局,為了結束時好分勝負,賀蘭妙容還叫了兩個宮廷裏的侍人坐在外面用筆墨記下。

按照順序,以賀蘭霆為尊,則由他先開始說出籌碼。

可他並沒有馬上道出,反而讓賀蘭妙容先說。“這局我壓一本名師徐冬翰的親筆典籍,如今在宮外他的墨寶已經估價到這個數了。”賀蘭妙容攤開五指沖他們比劃,指的是真金白銀。

崔珣不是很感興趣,不過他也不掃面子,“我有一支玉簫,是前朝樂府名師遺物,羊脂白玉,音質絕佳,是我收藏之一,看上的盡管贏去。”

三人同時看向崔櫻,“你出什麽。”賀蘭霆一開腔,她便感到緊張,“我出一張出自孛太山的硯台。”

賀蘭妙容有些失望,“看來這局抵押的籌碼都是些文雅之物了。”前面還好,崔櫻的硯台跟他們一比就顯得平平無奇。

她解釋道:“也,也很貴重難尋的,千萬種尋得其中一塊,磨出來的墨汁成色極好……”

賀蘭霆:“再換一個。每人的籌碼須得其中一人感興趣,且同類不可重復。”

崔珣要幫她說話,笑嘻嘻道:“那我要。”

賀蘭霆眼神冷厲,“不可偏幫。”

賀蘭妙容也跟著勸說:“大娘子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對大娘子頭上的珠花有興趣,不如換成它吧,這樣,你看看我這裏有沒有你想要的首飾,我也可以拿它出來當做籌碼。”

崔櫻搖頭,“我還有一副畫像。”

賀蘭霆:“你的畫像?”

“不。”她從他威勢濃濃的眼神中躲開,避免目光交匯,和賀蘭妙容解釋,“也是出自前朝名士之手,畫的鳳凰攜春侍女圖,畫工精湛,有些技巧失傳已久。”

賀蘭妙容:“這樣一筆,倒顯得我的是最普通的。就這個吧,我有興趣。皇兄呢。”

賀蘭霆說話時,瞥向一臉驚訝的崔櫻,逡巡一圈定下了最後的籌碼,“一座金屋。”

“是不是太貴重了……”

崔櫻喃喃地道,她聲音被崔珣聽見,專門解釋給她聽,“若我沒猜錯的話,此金屋應當非彼金屋,看起來只有鳥籠大小,卻是由金子和玉等翡翠寶石打造而成。是皇後初入宮廷,獲得的聖人賞賜,譽為金屋藏嬌,後來大概是轉手給了太子,才被他拿出來押寶。”

兄妹二人的動靜瞞不過賀蘭霆跟賀蘭妙容的眼,等崔珣說完後,賀蘭妙容才輕咳兩聲,“開始了,該你們拿牌了。”

拿完牌的一刻鐘後,崔櫻可以確信,坐在她上方的賀蘭霆是真的在給她喂牌了,即便一開始不是好牌,現今她手裏的都是極容易打出去的。

只需再過兩三個回合,她就要贏了。

她一贏,方才說的那些籌碼就通通歸她所有,就連賀蘭霆那座“金屋”也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崔櫻開始沉浸其中,並未覺得手生的自己開局就能勝,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腳趾被人擠弄了下,崔櫻愣愣的朝賀蘭霆看去,他表情冷靜肅穆,眼神催使她,“孤已出牌,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