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4頁)

那才是賀蘭霆心中最佳的人選,可是因為顧行之,顧家來求他,母後也來施壓,當初獻給他兵符的祖父倒是以退為進,向他提出讓林戚風擔任,但賀蘭霆知道那不可能。

顧行之與林戚風不和,若坐不上府君的位子,勢單力薄的林戚風定然是坐不穩的,還會有性命之憂,於是他便借他父皇之手,定下了一位老幹將作為主府君,顧行之便成了副位。

林戚風則被賀蘭霆打發到了北鮮,避開針對他的顧家人,於是賀蘭霆的退讓,讓顧行之及顧家的人,都認為太子是顧家的太子,在外人面前,太子始終是以顧家利益為先。

可是他們忘了,這些年賀蘭霆給他們的,以及他們得到的東西都足夠回報他們對賀蘭霆的恩情了。只要不貪得無厭,急功近利,或是作死謀反,往下六代都能衣食無憂,仕途無阻,門楣不倒。

可是事實證明,人的欲望都是毫無底線地瘋長的。

長久的利益與榮華富貴蒙蔽了顧家的雙眼,熏陶了他們的野心,認為少了母族的庇佑,賀蘭霆就會如同幼子般陷入絕路,直到他登上皇位之前都離不開顧家的扶持,甚至當了天下之主,也必然需要顧家為他分憂,宛若拿賀蘭霆當做為顧家謀利的傀儡。

卻不知道幼子長大成人,手中的木劍經歷歲歲年年,已經被打磨成一把真的鋒利無比的兵器,終有一日,會靠它來血洗一切束縛他的人。

顧行之在想什麽,賀蘭霆已經不需要去考慮。

他今日來,不過是來追查崔櫻的下落,賀蘭霆早有預料,可他哪會讓他輕易就知曉崔櫻就被他藏在後庭。就算崔櫻是他未來弟妹,顧行之想要輕易將人討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賀蘭霆:“你方才還沒說,你又將崔櫻怎麽了。”

顧行之遮掩道:“不過是一點口角之爭,她執意要鬧脾氣,過後我會將她哄好的,表兄放心就是。”

“是嗎。”

被一打岔,顧行之心中想法已經開始動搖了。他不再問賀蘭霆有沒有見到崔櫻,他現下該擔心的是該去哪裏把人找回來,若是動作太大,又擔心會驚擾崔家。

崔櫻消失,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讓他開始對她上心起來。

“既然你和她已經定親,以往對她再有不滿也該放下。今年正好有場春獵,屆時待你將她哄好,就帶上她一起同去,妙容在花會見過她,有交好之意,就讓崔櫻多陪陪妙容。”

顧行之並不是很想答應,春獵也是一場有危險的活動,崔櫻的腿疾不方便她出行,她嗜好符合崔家家風,屬於文雅嫻靜之流,讓她打獵,只怕遇到只獸鼠都能嚇得花容失色。

賀蘭霆聽了顧行之替崔櫻婉拒春獵所說的話,眼神晦色的道:“她能讓孤陪你到崔府賠罪,可見她也有膽大的一面。崔侯治家之下,她做什麽都正正經經,心氣也高,除了琴棋書畫不曾接觸過其他,你春獵帶上她也可以讓她多見見世面,正好與妙容作伴,她不願與妙善玩,就會來找孤。孤沒那麽多閑情陪她,就讓你那未婚妻代孤作陪。”

顧行之只好答應下來,“等回去之後,我就向她提起此事,要是她願意,我就將她帶上。”

賀蘭霆沒再說什麽,余光掃了眼顧行之,問:“你還有什麽話說。”

“沒……那我,”他正要告退,想到今日態度不好,恐會讓賀蘭霆對他有異議,於是宛如剛才沒有針鋒相對過一般打趣道:“已近隅中,表兄不留我一起用飯嗎。”

賀蘭霆:“不。”

被拒絕的顧行之直接愣住。

賀蘭霆:“孤還有事,你自便罷。”武場內顧行之望著賀蘭霆離去的背影形色莫測。

走出一段路後,緊跟賀蘭霆腳步的魏科才在他身後道:“昨夜屬下已經依照殿下吩咐警告過八公主,不許將殿下和貴女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則她跟府君的私情也保不住。”

賀蘭霆:“看來她聽進去了,替孤瞞住了顧行之。”

魏科:“可還是多了條漏網之魚。”他指的是透露賀蘭霆行蹤的門房。

“無事。”賀蘭霆面不改色,毫無心虛之意,“那是他的私宅,裏面下人都是他的,漏了消息也算正常。妙善懼孤,她不會說,能暴露的就只有崔櫻了。”

侍女告訴崔櫻,午食賀蘭霆會過來,於是一直在後庭裏等他,得知顧行之來了,崔櫻格外緊張,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很安分的待在賀蘭霆的後院裏,有了前車之鑒,她的確擔心路不熟會湊巧與顧行之撞見。

待她收拾好,侍女引她飯廳用食,就發現賀蘭霆已經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等她。

崔櫻一看見他的臉,就會想起昨天夜裏差點顛鸞倒鳳的事,面上羞澀沒多久,就發覺賀蘭霆俊眸一掀,睇了她一眼瞧不出任何喜怒的道:“顧行之在孤府上,此時應當還在中庭,你可要見他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