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崔櫻不懂奇淫技巧,賀蘭霆自然知道。可他不這麽說,崔櫻怎會知羞服軟?

“殿下。”

這時,崔晟終於來了。

崔櫻宛如得救般悄悄松了口氣。

阿翁要是再不來,她真不知道後面該怎麽應付賀蘭霆。

他對她來說太過棘手,不像崔櫻遇到過的尋常男子,他講的道理,是身為一國太子的道理,旁人只能服從,不得違抗。

“阿翁。”崔櫻小聲叫道。

崔晟和賀蘭霆同時朝她看過來,崔櫻避開賀蘭霆的眼睛,對她阿翁道:“阿翁,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歇息。”

她身段好似弱柳,面上還殘留著一點被戲弄過的胭脂色,只是更顯的她臉色雪白。

“好。”

崔晟:“你身上衣裳單薄了些,下回再出來,記得穿得暖和些。”

賀蘭霆烏漆的眼睛上下將她打量,最後停在崔櫻不施脂粉,也顯得婉麗秀美的臉龐上。

她眉眼有幾分薄淡,唇色卻紅的仿佛牡丹被搗出來的花汁,烏黑眼珠,秀鼻小巧,半素半艷,奇異的矛盾的很好看。

會讓人想起總在深夜裏獨自綻放幽香的白曇,清淡中暗藏冷艷。

“孤來時,正好見著大娘子在地上跪著,夜露深重,小心著涼。”他忽然淡淡的說了句關懷的話,讓崔櫻受寵若驚。

崔晟聞言,立時將目光挪到她身上,“阿櫻,可有這回事?”

前院發生的事,或許得了崔崛下令,沒有走漏一點風聲到崔晟耳中。

要不是賀蘭霆有意無意的說出她跪著的事,或許崔櫻被罰,她阿翁也不會知道。

“嗯。”她一臉羞愧的輕聲應道。

崔晟臉色稍冷,很快又恢復如常,他放緩語氣,說:“你先回房歇息吧,我讓你大母過會去看你。”

崔櫻:“不,阿翁,這麽晚了,還是不要驚動大母了,我沒事的。”

崔晟見她被父親罰了,不心生一絲怨恨,還體諒余氏,聲音更加和緩堅定,“你大母素來沒那麽早歇息,去吧,聽話。”

崔櫻妥協了,她微微欠身,溫順的說:“那我先告退了。”

崔晟從孫女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身旁,太子賀蘭霆面色淡漠如常,“宮中有聖藥,名為‘生肌育膚膏’……”

崔櫻剛回房沒多久,余氏聞訊,果然很快就來看她了。

“阿櫻。”余氏盯著她受傷的膝蓋瞬間皺緊了眉頭,“這是你父親害得?”

崔櫻苦笑了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正在為她擦藥的落繽面露心疼的擡起頭,道:“女君,女郎冤枉。”

她將因崔玥而起的,今晚發生的事全都如實相告,說到賀蘭霆時多有稱贊,“太子大義,二娘子貪玩遲遲不歸家,與女郎何幹,細君偏偏要怪到女郎頭上,說是女郎照看不周,還要女郎賠命呢。”

余氏:“我知道了。”

“大母。”

“她身為主母,帶人到你院子裏鬧了一場,是她不對。崔玥的事,你已經盡到了長姐的本分,其他的屬於無稽之談。”余氏神情平靜,盡顯一家女君的威嚴,道:“你放心,大母會替你做主的。”

崔櫻已經料見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就是她為什麽不想驚動余氏的原因。

她因為自小不受崔崛喜愛,又沒有母親,余氏和崔晟雖是祖父祖母,但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替代了父母的身份,對她極盡寵愛。

她受一點委屈,余氏都會為她討回公道,可余氏也是馮氏的婆母,護了崔櫻,勢必會與馮氏關系不好。

馮氏要是受了委屈,自然要向她父親吹枕邊風。

這樣一來,父親又會對祖母心生不滿,崔櫻不願看見這樣的情況,也就寧願余氏不要幫她出頭。

可她的阻攔沒有用,余氏很快就做出了處置馮氏的決定。

這回,就連崔玥和崔源都不敢有異議,更不敢輕易來找余氏求情。

馮氏被禁足,還剝奪了掌家的權利,崔櫻的院子裏也很快換了一批人,比以前馮氏讓管家挑來的下人更伶俐更聽話,也更分得清誰是他們的主子。

沒了母親做依仗的崔玥也變的異常安分起來。

很罕見的是,沒過幾日,崔玥的婢女珍兒敲開崔櫻院裏的門,卑躬屈膝的前來求見,要請她去看看崔玥。

“那日之後,二郎去了書院,細君又出不來,女郎一個人便悶出病了,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心疾。心疾哪有藥醫,定然是女郎近來少了親緣陪伴才生病的,求大娘子去瞧瞧二娘子吧。”

落繽:“哪裏說的這般嚴重,二娘子四肢可是最康健的,成日哪裏都去得,怎麽說病就病了。”

珍兒含淚瞪了她一眼,“你還敢說風涼話。”

“我可是說的好話,難道你不期望二娘子無病?”落繽對她並不客氣,在她眼中,崔玥的婢女就和她的人一樣喜歡狗仗人勢,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