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頁)
阮昭斜睨了過去:“怎麽不一樣?”
“就現在特別……”顧筱寧一時還真找不到精準的形容詞,說活潑吧,好像也不對勁,思來想去半晌,“就顯得特別有人氣。”
呵,一聲冷笑。
這熟悉的,屬於阮昭式的輕笑,嚇得顧筱寧一哆嗦。
阮昭毫不猶豫戳穿她:“你是想,有了人味吧。”
“沒那麽誇張,”顧筱寧雖然嘴上否認,但心虛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其實她也沒說錯,論長相,阮昭真是沒得挑的,五官精致唯美又流暢,輪廓線條更是柔和幹凈到恰到好處。
可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沒什麽情緒的,也不會輕易被影響。
因為打從她決定學文物修復開始,她爺爺就告訴她,做修復最重要的就是要靜得下心。
時間久了,她不管做什麽都是淡淡的。
所以阮昭是美人,但也是沒什麽情緒的冰雕美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每次阮昭提及那個傅教授時,生氣也罷,惱火也罷,開心也罷,她變得是那樣鮮活而又靈動。
不誇張的說,猶如被注入了靈魂。
*
初春白晝,依舊還不算長。夜幕如舞台上拉起的幕布,不知何時就悄然降臨。懸掛在樓頂之上的半弦月,散發著清透如銀絲的光亮,層層灑落在身上,仿佛比空氣裏拂過的夜風還要涼。
城市裏高樓大廈的燈光,早已經齊刷刷鋪滿整座城市。
晚上時,北安大學不遠處的附屬醫院,從遠處遙遙看過來,就能看見掛在大樓頂端的醫院赤紅色的燈牌。
各個科室的診室,基本只剩下值班人員。
骨科這邊的診室也還亮著燈,護士路過的時候,伸手看了眼,喊道:“閔醫生,你怎麽還沒下班呢。”
等小護士看清楚,坐在裏面病床上的男人,兩人四目相對。
臉如同被紅漆澆了一遍,唰一下紅透了。
“你先忙。”閔其延說話,小護士扔下這話就跑了。
閔其延低頭看著半赤著左邊肩膀的傅時潯,不禁嗤笑:“這小姑娘,平時她看病人下半身,都沒這麽不好意思。跑什麽呢。”
傅時潯眉頭微蹙,倒也沒說話。
反倒是閔其延喋喋不休道:“看著,待會這裏熱鬧了。”
果不其然,之後的兩三分鐘裏,門口有意無意路過了好幾撥年輕漂亮的小護士。
大概這會兒是下班時候,大家都沒什麽事。
一聽說,閔醫生那個朋友又來了,一窩蜂的全都跑了過來。
“就你之前來了幾趟,算是在我們骨科出名了,”閔其延說道。
對於好友的打趣,傅時潯冷淡道:“你是骨科醫生,不是用嘴巴看病的。”
閔其延平時話也沒那麽多,只不過傅時潯話少,他們兩人要是在一塊,他不多說點,豈不是空氣裏只剩下了沉默。
“我說你也別仗著年輕,就這麽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傷筋動骨一百天,之前讓你復查,你還推三阻四的。”
閔其延伸手給他捏了捏,詢問了幾句情況。
“恢復的不錯,”閔其延笑了下,順勢拳頭在傅時潯胸口錘了下,說道:“你天天考古,也沒耽誤鍛煉身體,胸肌還是這麽結實。”
“無聊。”傅時潯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系扣子。
他手指勻稱而修長,一粒一粒紐扣系著,直到系到最頂端那粒。
“阿姨這次也打電話給我,專門問了你手臂的恢復情況,你不介意我給阿姨回個電話吧?”雖然是多年好友,但閔其延還是尊重病人的隱私。
即便是對方的母親,閔其延也事先詢問他的意見。
傅時潯:“隨便。”
閔其延見他這麽冷淡,勸道:“你也別怪阿姨緊張,你考古工作雖然要緊,但是這種直接從山上摔下的情況,確實太嚇人。這次幸虧你命大,只摔斷了胳膊。”
原來是幾個月前,傅時潯在進行田野考古,發掘遺址時,不慎從山上摔下。
導致手臂骨折。
本來他沒告訴家裏,甚至還帶傷,繼續留在遺址原地,準備繼續主持工作。
誰知這事兒被他母親知道,一個電話打到系裏,投訴系裏不人道。
居然讓人帶傷工作。
所以系裏和考古隊那邊共同決定,暫停他的工作。
傅時潯將扣子系好,不耐煩看他,語氣冷淡性感到不要命:“你的崇拜者,知道你這麽婆媽嗎?”
別說閔其延確實長得帥,性格嘛也好,跟傅時潯不一樣。
他是那種絕對紳士的人,不會給女生冷臉。
所以他算是安大附屬醫院,遠近聞名的青年才俊。
“哥們,我只關心你一個人。”閔其延無語。
傅時潯擡手揉了下鼻梁骨,極為冷淡道:“不需要。”
閔其延知道他就是這麽個面冷心更冷的性格,也不在意,兩人那可真是穿開襠褲的友誼,到了上大學還是連體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