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無法無天

報亭不遠的馬路邊兒上,兩個一身正裝的中年人拎著皮包,正站在馬路牙子上等候著馬車。

其中一個剛才買了份報紙,閑著無事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

另一個打了個哈欠,然後在砸吧著嘴問道:“報紙上有什麽大新聞嗎?看了那麽久?”

“死人了。”中年人回應。

“又死人了?”

“嗯。死的有點多,好像還都是嚇死的。”

“造孽啊。”

“那倒未必。”

“怎麽說?”

“你看啊,巡視廳在現場搜到了不少證據,據說死掉的都是一些涉嫌走私,販賣人口,倒騰軍火的資本大鱷。”

“呃,那死了的確是活該。不過,這是什麽情況?”那人摩挲著下巴道:“分贓不均?起內訌了?嚇死的,難道是碰到了邪門的東西?誒,我告訴你啊,我上次晚上回來,好像就看到了天上有只巨鳥在飛!真有邪門的東西唉!”

“別扯淡。”同伴白了他一眼:“報紙上說了,現場有塗鴉標記,好像是一個組織幹的。”

“還敢留下名號?有點意思哈!”

“嗯。我跟你說啊……誒,車來了!”

兩人趕緊攔住了馬車,但裏面已經有人了。

兩人也不在意,交談過後發現對方的目的地也不算遠,一番商量兩人上了馬車,但報紙卻掉到了地上。

“報紙——”

“算了,不要了。”

馬車漸漸離去,路面卻刮起了一陣風。

報紙被吹到了一個流浪漢的腳下,他呆呆的看了報紙一眼,然後彎著腰,伸出粗糙的大手將報紙撿了起來。

流浪漢滿臉皺紋,模樣蒼老,神色木訥,隨後繼續朝著前方前行。

他背著一個竹簍,上面蓋著一層破布。

流浪漢一邊緩緩地將報紙卷成紙筒,一邊伸手掀開竹簍的破布,將報紙卷筒扔到了裏面。

從半空中望去,可以看到裏面至少有十幾個報紙卷筒,還有一些其它破舊的小玩意兒。

尤其是一面巴掌大小的撥浪鼓,有些發黃發亮,卻被一件黑衣裹著,寶貝似得放置在了竹簍的最中央。

流浪漢好似漫無目的的走著,神情也是渾渾噩噩的,周遭的路人都下意識的遠離,但流浪漢視而不見,眸子裏黯淡無光,好像對什麽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只有偶爾看到路上奔走的、三四歲的小孩子,才會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視線隨著對方的移動而有所變化。

不過隨行的家長神情會頓時變得警惕,大多都會拽著小孩子的手,然後迅速離開對方的視野。

流浪漢則是虛張著嘴巴,微微眯著眸子看著對方離開,也只有這個時候,渾濁地眸子裏才會出現一絲光。

但沒過多久,光彩就已經散去了。

他繼續前行。

猶如一匹孤獨的狼。

十幾米外的汽車上,老雲同志收回目光,然後將照片塞進兜裏,這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坐在前排的年輕司機原本正打著哈欠,待看到了雲部長下車忍不住一愣:“呃,部長?您這是?”

“沒事。”老雲擺了擺手,淡淡道:“跟了我跑了一天一夜,辛苦你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回去休息吧。”

“呃,那您怎麽回部裏啊?”

“我坐馬車。”

將司機支走,老雲四處掃視一眼,然後來到了某個巷子,換了一身裝扮才離開。

……

……

“咚咚咚——”三短一長的敲門聲。

沒過多久,房門才被人打開,露出了一個女人的臉。

“快進來。”女人眯了眯狹長的眸子,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尤其是小巷最高處的那座高塔,一只布谷鳥整理著羽毛,發出了同樣三短一長的叫聲。

“沒事吧?”

流浪漢木訥地走了進去,屋子裏也傳來了一個男人沙啞的詢問聲。

“應該沒事。”回應的卻是女人:“布谷鳥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啞巴應該沒有被人盯上。”

流浪漢,綽號“啞巴”。

因為從來沒有人聽見他說過話,故而得名。

不過也是,像他們這種因為復仇的團結起來的小團體,名字什麽的大概並不重要,而且為了避諱一些能力,可能還會故意將名字隱藏起來,畢竟他們面臨的敵人,絕非凡俗。

“有打聽到什麽消息嗎?”男子坐在那裏,臉上帶著半塊鐵面具。

但僅僅從露出的一截皮膚來看,都能看到那被火焰燒灼而留下來的醜陋疤痕。

似乎帶著這種面具僅僅為了遮掩,當然,也可能還蘊含著其它的寓意。

流浪漢沒有回應,而是默默地放下背簍,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個卷成紙筒的報紙。

女人和男子伸手接了過來,各自打開觀察著裏面的信息,其中上面還有一些焦炭劃出的路線圖,以及一些特殊的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