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宋晚梔,求求我(第2/5頁)

會議室裏的艾歌和卞長此才猛回神,尷尬上前。

“元,額,浩哥,也下太狠。”卞長伸胳膊,要攔不攔的,好不尷尬。

“我有數,”元浩冷,余光裏見江肆和宋晚梔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才嫌棄地松了,“於天霈,你也十四五的人了,媽跟四五歲的腦仁似的。江崇和江肆或許能看在江眠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但王家在呢。王阿姨性格脾氣是好,但也不可能容忍你一再地對她兒子用這種誅心的段——你如果不想於家在你這代徹底塌了樓,就給我夾起尾巴滾回你的國外!”

元浩放完狠話,一直腰就要走人。

只是這邊沒邁兩步去,側倚在地上的於天霈就在臉色變換之後捂脖子冷起來:“噢,這就是你這些年都堅持給江肆當忠心耿耿的狗的原因?”

元浩一頓,冷颼颼地嗤了聲,扭頭:“只有狗才看人都是狗。且以為人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就是借江眠的名義,一心打壓江肆,就因為小得天獨厚,占全了你們這些人的風頭。你想把拉下來,以為這樣自己就能上去了?”

於天霈神色頓變了,連最後的斯文都顧不上:“你!你放屁!”

“江肆不屑江崇插,你就用盡下作段逼得離開p市。你以為去了那種小破縣城就可以毀人了,自己可以高枕無憂地國鍍金了,可是結果怎麽樣呢?”元浩居高臨下地看,眼神憐憫又憎惡,“你像條瘋狗一樣趕來的候一定看這兩年的資料了吧,夠明顯了嗎?來不需要你最渴求的那些助力,就算一無所有也能靠自己爬上來——江肆就是江肆,廢物就是廢物。”

“…………”

在於天霈一瞬煞白的臉色前扔下最後一句,元浩扭頭離開了。

·

那天晚上,宋晚梔陪江肆,在校學會昏暗無人的儲物室裏坐了很久。

她安靜地聽講完那個發在很多年前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是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弟弟只比哥哥小了幾個月,但得孱弱,總喜歡跟在哥哥身後,盡管哥哥很討厭,不承認們是兄弟關系。對於哥哥來說,如果父親是敲碎整個世界的那只,那麽弟弟就是那只裏攥的鐵鉗——的到來,意味那個世界第一條無可彌補的縫隙。

哥哥太厭惡父親了,但那個候年幼的做不任有力的反抗,只能將自己的仇視轉移給弟弟,那個一心討好、卻未正眼看的江眠。

江眠死在了那個夏天。

哥哥只是敷衍的“捉迷藏”,對來說是的哥哥第一次答應和遊戲,大約是躲進了泳池裏,那天江肆一下午都沒有進後院,發現的是家裏的傭人。瘦小的孩子漂浮在空曠的泳池裏,孤零零的,江肆在尖叫聲裏走向窗邊,隔玻璃,看見了水池央的的弟弟。

沒拉住的弟弟。

所厭惡的弟弟。

永遠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夏天裏。

……

“那段間的記憶後來變得很模糊,有些讓我不清是夢是現實,我只是總會夢到,在水裏向我求救,問我為什麽不拉住的,”江肆啞聲,低低地起來,“我拼命地想拉住了,但我做不到,那些水把我推得離越來越遠,我開始在夢裏一遍一遍感受窒息前瀕死的感覺,但我知道我的那些都是假的,只有的是真的。我救不到了。”

宋晚梔無聲地握住江肆的,其實就算她松開也沒關系,江肆總是會握她的——把她攥得很緊很緊,像是落水的人攥住最後一根稻草那樣,捏得她很疼,但疼也麻木了。

在遲緩艱澀地講來的故事裏,她心口都早就抽疼得麻木了。

江肆的情緒再一次落潮,然後繼續講下去:“我記不清的那些,都是聽奶奶們說的。們說我在後來一段間裏,見到水就會發抖,失控,甚至昏迷,”的語氣平靜清寂,像在說另一個人的遭遇,“們不得不讓我離開那個環境,回到奶奶前住的村落裏。我在那裏,好像救下了一個差點掉進水庫裏的孩子。”

“——”

宋晚梔驀地僵滯,她擡頭看向昏暗裏的江肆。

江肆並未察覺,靠在壘砌的物資箱上,後頸折枕箱棱。

儲物室裏沒開燈。

只有身後的地下室小窗漏下的一些黯淡的微光,讓們勉強能夠辨昏暗裏彼此的形影。

江肆靠紙箱,黑暗地面上的長腿終於稍稍動了,慢慢屈起膝,也稍稍擡直了頸:“那個,應該不是夢吧。我記得我拽那個孩子堅持了好久,那候似乎想的是,如果拉不上來,那就一起跌下去好了。好在最後是有大人來了,我把那個孩子救上來了,也把自己救上來了。”

“那個…孩子,”宋晚梔第一次忍不住,她顫聲線插話,輕輕地問,“你記得她嗎?”

江肆低了低頭,沉默地思索片刻,嗓音微啞地搖頭:“想不起來了,那段間我得渾渾噩噩的,有候也會懷疑或許只是個夢,為了救自己,就自私地把自己饒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