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鼻青臉腫的飛車黨全員被繩子捆住綁在石柱上, 他們破口大罵加威脅。

看守他們的女郎充耳不聞,哼著抖音最近流行的音樂沉迷遊戲。

‘叮咚。’

金幣入賬的聲音嘩啦啦響,女郎樂得嘴唇往上揚, 玩著玩著忽然發現眼前的光被擋住了。

她擡頭不耐煩的罵:“艹你爸你神經――”臟話沒說全就讓她惡狠狠的吞回去, 厭惡的表情換上討好的笑:“陳哥啊,哎呦大駕光臨。您看您是有什麽事……?”

她面前是個面相平凡到扔進人堆裏就找不到的男人, 年紀大概在3537歲之間, 身材中等但渾身肌肉過於發達。

他是女郎口中的陳哥。

陳哥身後帶著四五個人,他們倒是身材高大而且肌肉發達, 光是站那兒就讓普通人感到恐懼。

陳哥給她一沓錢:“找你做點事。”

女郎忙不叠收下那沓錢捏了捏厚度, 做出貪婪又努力克制的表情。她說:“您說, 什麽事我都做。”

*

街道盡頭是兩條岔路口,將這條街道分剪成兩半的是一棟老舊的旅館。旅館五層樓某間正對街道的房間, 只開了一條縫的窗簾被放下來, 裏面的人回頭打了個電話。

“有情況。兩個新人,打了那群飛車仔。”這人說:“他們報警了。”

那頭不知說了什麽,這人點頭應了聲, 掛斷電話後再走到窗口去看, 卻見近處的街道再也見不到兩個陌生人的身影。

原先一直被他盯著的並肩前行的兩個人消失了。

他拉開半邊窗簾四下觀看,左右前後的大街道、暗巷統統沒見到那兩人, 只逡巡到燈紅酒綠下零零散散的行人。

“幹!”低罵一聲, 他趕緊出去找賓館裏正在開炮的弟兄們分頭找人。

迪廳門廊的角落裏, 躲藏在綠植後面的李瓚和江蘅對視。

李瓚輕語:“那棟旅館後面就是廢棄的老火車站,天峰健身俱樂部就由老火車站的候車室改建而成。這棟旅館正處於坑水街的高塔位置,高十層。層層遞進, 視野逐漸廣闊,正好可以鳥瞰整個坑水街。一旦發生什麽紛亂, 旅館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蘅總結:“一座天然的t望塔,像不像私設的偵察崗?”

李瓚夾住眼前的一片綠葉掀開,冷眼望著自旅館跑出來追蹤的人。

他們埋頭匆匆進了暗巷,其後還有幾波人出來,一共派了九個人。不過兩個陌生人就讓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可見要麽他們行事一貫縝密謹慎,要麽就是最近非常時期,個個緊繃神經。

無論哪種都說明坑水街將有大動作,而這大動作絕不可對外泄露丁點消息。

李瓚:“那他們是要搞割據分裂。”

除了國家政府和軍隊,還有誰敢在這片土地私設偵察崗?

江蘅:“這片區的迪廳後廚都能到後巷。從後巷走,繞過旅館就行。”

說完,他率先進入迪廳。

李瓚跟上去說:“你還挺清楚這兒的路線。”

江蘅:“我一路走來專挑暗巷摸清路線。單槍匹馬闖進坑水街還走大路、揍飛車黨和報警,大搖大擺大張旗鼓就您李隊一個。”他想起上回在煙酒商店裏和海港輪船上碰到李瓚,這人似乎就沒怎麽掩飾過,仿佛他沒白天出場就很給面子了。“咱低調點吧,以後查案盡量做個平平無奇的路人。”

李瓚壓根不可能反省自我,他瞥了眼江蘅那身仿佛下樓買完啤酒就回窩貓著的裝扮,挑挑眉沒說話。

江蘅頭發黑,沒打理的時候便有些蓬松,不過發質柔軟有光澤。皮膚太白,黑毛衣黑長褲加大號拖鞋只襯得他更是陰郁頹喪。

可因五官長得好,頹喪陰郁就變成風格。

他和李瓚是完全相反的兩個個體,一個亮眼囂張,一個頹喪病態,穿行在群魔亂舞的舞池裏。一前一後自成一個國度,彼此意外的契合,像陰陽黑白截然相反卻最融洽。

後廚沒人看守,冰鎮的酒紛紛搬到前面的吧台。後廚人員跟服務員都跑到前面忙活,以至於沒人發現竟有人旁若無人的進了後廚。

穿過後廚,來到沒幾個人的極為狹窄的後巷。借著微弱的燈光和作為標志性建築物的旅館,李瓚和江蘅順利繞過去來到廢棄的老舊火車站。

老舊火車站的候車室被改裝成頗具現代化的三層辦公樓,似乎考慮到私密性的問題而采用單面且硬度極高的玻璃。

在外看不見健身房裏面的格局,隱秘性很強。

外面清出一大片空地作為停車場,場內沒有空位,全停滿豪車。一路走來,豪車價格最低也是百萬起步。外邊石柱上安裝很多監控,明面和藏起來的攝像頭多得數不清。

候車室後面本該是鐵軌,但作為鐵軌的地區全部被拆除並蓋上鐵皮,漆成不怎麽起眼的暗綠色,形如加工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