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李羨橙:“這是一起意外?”

“是謀殺。”李瓚說完便轉身去保衛室, 邊走邊說:“鐘學儒,你打電話通知局裏派幾個人過來取證。保證現場別被破壞,收拾男性死者的屍體, 帶回去屍檢。”

鐘學儒:“是。”

他留在現場, 李羨橙當他助手也留下來幫忙。

江蘅跟著李瓚去保衛室,李瓚頭也不回的問:“為什麽跟來?”

江蘅:“路見不平。”

李瓚:“說實話。”

聽江蘅那語氣是他從未聽過的嚴峻冰冷, 好似含了冰碴子。

江蘅:“那女孩才20歲左右, 她本來可以得救,卻因為一個人渣受瀕臨死亡。所以, ”他頓了頓, 捏著指骨說:“我生氣了。”

李瓚聞言挺詫異, 走了一段路忽然開口:“因為你的那個‘她’?”

他肯定剛才在大堂裏沒有聽錯,江蘅心裏有個‘她’, 與李羨橙和墜樓女孩差不多年紀。

江蘅沒想到李瓚耳朵那麽靈, 竟在嘈雜環境裏還能聽見那句音量小的話。

他不想談及隱秘的私事,但望著身旁並肩而行的人,微暖的陽光打在他的側臉, 亮得能見到細微的絨毛。那絨毛似點著金光, 莫名無比可愛。

忽然之間,有了想開口的想法。

“我說――”李瓚後仰:“你能別靠那麽近嗎朋友?”

江蘅回神, 發現他看絨毛入迷不自覺靠得很近。他若無其事的說:“我挺好奇李隊的耳朵長什麽樣, 不是一般的靈。”

李瓚:“天賦, 你別羨慕。”

江蘅這回沒接話,他們繼續走。一路問學生來到保衛室,在門口時李瓚便聽江蘅輕聲說:“她是我妹妹。”

“同父同母有血緣的親妹妹, 她比我小5歲。”

“要是還在,今年也該考研究生了。”

李瓚頓住:“抱歉。”

“沒什麽。”江蘅敲門說:“她性格很好, 不會跟你生氣。”

保安打開門見兩人面孔很陌生便問:“你們是誰?有事嗎?”

李瓚拿出警員證給他看:“警察。我要查看教學樓的所有監控。”

保安愣神一下,隨即說道:“我請示一下領導。你們先等等。”

他進去同保安隊長說了聲,那保安隊長當即撥打校領導電話。校領導已知道墜樓事件,因此同意保安將教學樓的監控視頻交給警察。

保安得到回應:“校領導同意了,你們進來。”

李瓚和江蘅兩人進監控室,指示保安調取半個小時內那棟‘H’型教學樓每一層的監控。保安調取出來,一群人圍著觀看。

監控視頻顯示12點49分的時候,側樓一樓電梯打開,一對男女相擁著姿勢親密進入電梯。電梯停在第十樓,他們出來,離開監控範圍。

李瓚:“等等,調回去。”

保安調回視頻,視頻裏的男女姿勢非常親密,親密得古怪。比起擁抱,更像是挾持與被挾持的動作。

江蘅上前一步,按下放大鍵不斷放大視頻並指著銀光水亮的電梯壁說:“這裏,”指尖對準一個白點:“是折疊刀。”

李瓚湊近看,發現確實是折疊刀。

男子側摟著女孩,右手搭在女孩的肩膀,左手被女孩寬大的外套擋住,好像是觸碰著她的腰。

但這姿勢很別扭,也是古怪之處。

電梯壁原原本本的映照出監控攝像頭拍不到的角度――男子手持折疊刀抵在女孩的腰間,他將那女孩挾持到頂樓並殘忍殺害。

李瓚問:“十樓到天台有沒有監控?”

保安:“樓梯裏有一個。”他趕緊翻找出來播放。

但見視頻裏很快出現兩人的身影,女孩被拽著長發往上拖,她瘋狂尖叫、掙紮,然而每一次掙紮伴隨而來是狠戾重力的踢打。

每次踢打正中身體最脆弱的部位,幾次之後,女孩縮成蝦米狀,疼痛使她無法再高聲呼救。

她像一個破布袋,無力的被拖到天台。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去大廳,連保安都更關注人群安危而忽視了教學樓天台。所以女孩的呼救只能在空蕩的教學樓裏不斷擴散,可惜無論她喊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

因為根本沒有人。

她既痛苦又絕望。

無聲灰白的視頻冰冷還原當時堪稱恐怖的暴行,隔著屏幕都覺得不寒而栗。那個暴打女孩的男子根本是在殺人,他抱著殺人的目的下手,哪怕是個強壯的成年男人都不一定抵擋得住這份惡意傷害。

江蘅低語:“他狀態不對。”

李瓚湊過去看,敏銳的察覺問題:“過於狂躁,動作時常重復。他踢打的落腳點基本在背部和腰側,哪怕女孩躲避,他還會追上去踢在同一個位置。”

江蘅:“中間有幾次踢到鐵欄杆,他用力很猛,反作用力會原本返還。正常人應該很痛,反射條件下縮回腳。尤其腳趾最不耐痛,但他沒有,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