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羅崗山水坑處被黃色警戒帶包圍起來, 遠處圍滿了圍觀的群眾以及聞風而來的記者。

北田區分局的痕檢正在拍照和取證,法醫已經擡走屍體,外勤警察正沿著案發現場兩百米內進行搜索取證。

北田區分局刑偵大隊隊長正對命案第一目擊者羅佳佳進行例行問話。

羅佳佳:“我經常來這裏晨跑, 我就住在附近。羅崗山的山道我很熟悉, 治安一向很好,我也不會害怕……我沒想到會有屍體。我、我真是嚇壞了。”

北田區分局刑偵大隊隊長廖懷義問:“你每天都來晨跑?”

“對――不、不對, 最近兩周沒來。上上個禮拜我去出差, 上個禮拜一直下雨我就在家裏跑步機跑。今天是半個月來第一次。”

廖懷義:“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員?”

羅佳佳想了想,搖頭:“沒有。”

廖懷義:“感謝你的配合。”

羅佳佳搖頭說應該的, 然後就被心理醫生攙扶到一旁做些心理輔導。

旁邊的刑警同志湊過來說:“死者女性, 死因不明, 年齡、身份等不明。屍體被焚燒過,呈高度腐敗、局部出現碳化。現場唯一與命案有關聯的證物是一個白色塑料汽油桶, 汽油桶沒有任何明顯標志, 網購可以輕易買到,留存線索不多。”

“現場除了羅佳佳制造出來的痕跡之外,沒有其他痕跡。”

“警員正在疏散人群, 盡量不破壞現場。但――”

廖懷義知他未盡之語是什麽意思, 他回頭看著枯葉被撈光、水也被抽幹的坑,坑旁還有被作為物證保留起來的白色塑料汽油桶。

再回想近半個月來, 粵江市幾乎每天下雨, 雨水把所有痕跡都沖刷得一幹二凈。

他不由頭疼。

這案件不好破。

*

2月17日。撕啦――

李瓚撕掉日歷寫著2月17日的一頁, 拎著外套套上就出門,坐電梯到停車場按了兩下車鑰匙。然後開車門出停車場離開春不老社區,路上還跟局裏請了假。

陳婕問:“今天周一!老大你好意思請假?”

李瓚:“終身大事。你說好不好意思?”

陳婕震驚:朕的cp――be了!!

老曾拿回話筒對李瓚說:“你是去相親?”

李瓚想起梁玫女士的再三催促, 還想讓那不知哪塊石頭蹦出來的猴子占據他單身公寓的一半就覺得跟相親也不差了。

他含糊的回:“差不多。”

老曾很欣慰:“你這歲數是該考慮結婚生子了。”

快四十還單身的老曾也好意思說別人?李瓚如是想著,然後掛斷電話驅車回父母的家。

老曾電話一掛, 轉頭就撥號去跟佟局報告這一喜事。佟局一聽,高興得連幫老婆燙胸罩都有勁兒了。

佟局老婆:“做什麽那麽高興?”

佟局說:“李瓚那小子請假去相親了!”

佟局老婆:“喜事啊!”

轉頭她就去跟老姐妹說:“李瓚那孩子相親成功了。”

她們這一幫人都是警嫂,同一圈子裏的人基本認識有十來年。警嫂同一國的,自然她們的丈夫都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並肩戰鬥十來年,差不多跟親人似的老朋友。

恰巧李瓚也是他們從小看到大,他的婚事就等於他們兒子的婚事。

一傳十十傳百,到了再過半個月就退休的市局局長?孫局耳朵裏就變成:李瓚搞大相親對象的肚子就要結婚了!

連酒桌要擺多少以及在哪個區哪家酒店擺都給商量出來,足見三人成虎的威力有多可怕。

李瓚這邊尚且不知道他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卷起了多大的龍卷風,他到了父母的家。

打開門見客廳擺滿禮品就猜到梁玫女士那位多年未見的老姐妹的兒子已經提早來了,李瓚把車鑰匙隨手擱在鞋櫃上,換上拖鞋就往客廳沙發躺。

眼前的禮品袋看不出裏面裝的什麽,但其中幾個大牌李瓚恰好認識。

看來這位朋友很有錢。

大概兩個月前,梁玫女士讓他回家接待她老姐妹的兒子,結果這位老姐妹的兒子正好趕飛機走了。

一走就是兩個月,直接過了元宵,李瓚松了口氣還以為不必分享公寓。

沒料到人還是努力抽出時間盡到禮數來了。

正想著事他就聽到廚房裏傳來略熟悉的男人聲音:“以伯母的廚藝,可以單獨開一家小店。我敢肯定店裏座無虛席,因為正常人都識貨。”

聲音淺淡帶了點輕風似的笑意,贊美的語氣和用詞既客觀又真實,聽不出半點虛假和誇張的恭維,足以哄得任何一位女性喜笑顏開,進而對他產生是同一國的親近和欣賞。

果不其然,下一刻梁玫女士壓抑不住的高興語氣就響起來:“我的廚藝哪有那麽好?你別太實誠。你這孩子,長得俊、品行正,關鍵心眼還那麽實!年輕人就該你這樣的。你有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