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李瓚提建議:“過年送禮,祝賀升遷。”他笑了笑說:“叔,您送過去那叫意外。我送過去就是想摻和,到時候您不是更麻煩?”
他一個刑偵大隊隊長在沒有頂頭上司點頭同意的前提下,貿然將涉及海港走私的證據跨區送過去,這行為很難不讓人想歪。
不管是查走私的,還是涉及走私的,他們雙方已經被網羅在一塊,是相互拔河的利害共同體。
這時候任何一個人闖進去都會吸足火力,就算站對陣營,事後也會被視為專門搶功勞的馬後炮。
總而言之,吃力不討好。
但要是手裏握著那麽一份有力證據卻因怕事而藏起來,那就違背了李瓚為人處世的原則。
相反,東西交給佟局最好不過。因為他快退休了,又想保住名聲不太好的分局上下。
既有所求,又不會貪求。
在大家都能接受的範圍,互相成全是最好的選擇。
“你最精,擔心哪天翻車!”佟局再次久違地體會到這種‘李瓚意外事故’帶來的極速心跳刺激,居然有點不習慣。
“我去跟明灣區交涉沒問題,但是碎屍案結束後你必須出面接受電視台采訪,好好做個命案總結。要求,不能過真也不能太誇張,實事求是的烘托分局。”
李瓚:“叔,你這是讓我去死?”
佟局:“你死之前先把分局名聲洗白再說。”
這結果鐵板釘釘沒得商量,佟局很早之前就想把李瓚推出去當分局的門面。上個電視做個采訪,憑那張臉哪怕光杵著也能拉好感啊!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佟局絕不可能放過。
李瓚抗議無效,被轟出局長辦公室並在兩天內被列為拒絕往來戶。
回刑偵辦的一路減減算算,李瓚發現他出賣勞力和貞操,結果沒得到好處反而要做最討厭的事情——接受媒體采訪。
最大贏家反而是佟局!
李瓚齜牙:“老奸巨猾。”
*
下午兩點鐘,刑偵辦所有人埋頭工作。
烏雲遮住暖陽,天色微黯,氣溫陡降,室內老舊的窗機式空調嗡嗡響,正努力工作散發暖氣。
李瓚坐在王珰珰的辦公桌旁,身側是開得茂盛的綠蘿。
老曾在旁說:“抓到搶劫過肖華的嫌疑人,他叫王志成,是個遊手好閑的混混。平時小摸小偷慣了但沒被扭送警局,所以無犯罪前科。經審問,他在12月03日晚十一點搶劫死者的錢包,過程中失手推了死者致使死者撞到墻面。”
這就是死者太陽穴傷處和小巷道墻面殘留血跡的由來。
李瓚推測無誤。
“不過有個新發現,王志成說他當晚搶劫時聽到死者和盧鑫達的吵架內容,現在還記得。”
李瓚別著圓珠筆筆蓋:“過了七天還記得吵架內容,說明很有意思。”
陳婕:“一般人根本記不起七天前別人說過的話,尤其王志成當時處於精神高度緊張和興奮的狀態。搶劫成功之後又會迅速放松下來,更加不可能記得吵架內容。除非涉及到人們感興趣的領域,譬如性、秘密和男女關系。”
李瓚鼓掌送她當鼓勵:“說的對。”
陳婕挺興奮:“以前掃黃遇的多了,那關系特亂。而能刺激人們的記憶點無非情色財權,曾隊……是哪個?”
老曾:“跟錢有關。盧鑫達說他懷疑肖華背著他和夜店客人在一起才吵架,其實是因為分贓不均。肖華似乎有了一條來錢快的路子,盧鑫達欠款太多恰巧知道她那錢來路不正,想要分一半但被拒絕。當晚兩人大吵一架,而且因為吵架內容涉及錢,這才誘發王志成搶劫肖華。”
李瓚撥開一叢綠植問後面的王珰珰:“死者的銀行流水。”
王珰珰塞給他一長串紙然後撥回綠植,繼續在他無人關注的角落裏發黴。
李瓚翻著肖華和盧鑫達近三個月的銀行流水賬單,盧鑫達問題不大,不過12月初轉入一筆錢,是肖華的賬戶。
肖華的賬戶在九、十兩個月進賬總共一萬,這時她跟前任男友分手。
十一月末突然轉入一筆來路不明的錢,人民幣四萬。十二月初,再次轉入一筆錢,人民幣兩萬。
兩筆匯款來自同一個賬戶,在短短5天內一共轉了六萬。
來錢果然夠快。
李瓚:“王珰珰,查不到匯款賬戶?”
王珰珰:“是個境外賬戶,已經注銷。”
李瓚:“手腳真快。”
陳婕面露沮喪:“線索又斷了。”
“盧鑫達不還在?”李瓚夾起賬單起身說:“走,去問個明白。”
*
東城區茶井幼兒園,下午2:11分。
老師照例巡視大班,此時是午休時間,還有30分鐘就會結束午休。
一張張小床數過,每張床貼著名字,裏面是一張張熟睡的孩童面孔。
待走到角落裏的一張小床時,老師愕然發現小毛毯被踢掛在旁,床裏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