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回國(第3/4頁)

那麽長一段時間沒見對方了,謝清呈在約定的咖啡館瞧到他本人的時候,略微怔了一下——陳慢曬黑了一些,臉上多了一道不算太明顯的疤痕,肩上的警銜也已經變了,但變得最厲害的還是這個年輕人的氣質。

從前的陳慢看起來總有種學生氣,盡管是個警察,但眉目間仍脫不去稚嫩青澀,現在他卻很有男子漢的氣概了,眼睛裏甚至透出了一股子銳利的光。

只是目光對上謝清呈的臉時,那雙眼睛又變得柔和了。

“謝哥。”陳慢說,“好久不見了。”

謝清呈:“坐吧。”

陳慢在他對面坐下。

按照醫療建議,謝清呈在美國靜養時幾乎不用私人手機,就偶爾去機房上個網和家人視頻,或者幹脆就復古到以打電話的方式聯系。所以陳慢基本都是從謝雪那邊打聽一些謝清呈的情況,這還是他三年來第一次見到謝清呈的臉。

陳警官盯著謝清呈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說:“你……都好嗎?”

謝清呈點了點頭:“你呢?”

陳慢:“談不上好與不好,段聞一天抓不到,我們就一天不安心,這三年盡耗在和他交鋒上了,但他這人奸猾得要命,自己再未踏入過國境,很多事情都是交給別人去做的。而那些人沒有什麽案底,甚至很難取證他們和段聞是否有接觸,總之大大小小的沖突發生了很多次,犧牲的戰友也已有五十七名……還是沒能將這案子做個了結,反倒讓他幹出了假藥投放的事情。”

他說著嘆了口氣:“有時候我都覺得海戰只是昨天發生的意外,全心投在這個案件裏的時候,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謝清呈道:“看得出你的變化很大,長進了很多。”

陳慢望了他一會兒:“……但有的東西是沒變的。”

謝清呈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謝清呈說:“那麽,我也一樣。”

“……”陳慢的眼眸微微地黯了。

這兩三年來,他一直也沒有放下謝清呈,他還是很喜歡他,盡管謝清呈盲了,疲態俱現,沒以前那麽英俊了……這些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裏,他也很清楚謝清呈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但他還是喜歡他。

不過略微值得慶幸的是,在那麽漫長的日夜輪轉中,陳慢的心態已經比當年好了很多,他沒有那麽崩潰了,也不再像最初知曉謝清呈和賀予的關系時那樣不甘心。

陳慢是個正常人。

一個正常人會對一份感情有深重的不舍,執著,心意難平。

但他是能夠慢慢地走出來的。

沒有誰會像曾經的賀予那樣,為了得到一個人可以什麽都不要,為了一份感情可以把自己的生命都燃盡,執念深入骨髓,與靈魂盤根錯節。

無人再病入膏肓,無人再似他一樣。

陳慢黯然了許久,重新打起了精神,勉強笑了一下,說:“那我們先不談這個了吧,我想和你說一說正事。”

“你說吧。”

陳慢就把目前服從2號在國內的擴散情況和謝清呈講了一下。

“我們初步統計,至少有300多名受害者,但目前自行上報的只有一半不到,他們本身都是癌症患者,很多人所剩時日不多,他們內心感到恐懼,不想被關到精神病院隔離,失去最後與家人的相處時間,這種心態我們其實都能理解。”

頓了頓,繼續道:“但如果由著他們這樣下去,社會上不斷出現服從2號的服用者忽然發瘋傷人的案例,只會越發加重大家對於這類人的恐懼,甚至會導致人們直接開始歧視白血病患者,因為群眾是具有盲目性的,是很容易被煽動的,他們會自動將這種病與‘服從2號’相連……這是我們誰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謝清呈皺起眉,情況確實如此。

一旦讓這種恐懼在社會上蔓延到一定程度,必然就會誕生極端狂熱分子,而狂熱分子的典型表現就是內部病態團結,對外則進行假想敵妖魔化。他們就像納粹一樣,不會思考,缺乏理智,像信仰宗教一樣信仰自己的理念,並且不斷地編造謠言,嘩眾取寵,旨在把矛盾誇大誇張,然後裹挾更多的人進入這個團體……如果不盡快解決服從2號的問題,這些狂熱分子便會打著“保護社會穩定”的旗號無惡不作,他們遠比服從2號的受害者更可怕,給社會造成的危害將是難以估量的。

“我們需要以盡可能快的速度研制出服從2號的治療藥,能節省下來的每一天都是至為重要的,所以破夢者組織才會請你歸國幫忙。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在這兩天帶你去錄入我們組織的生物識別系統,所有的實驗室、實驗裝置你都可以隨意使用。”

陳慢說著,拿出了一封翡翠綠的牛皮信封袋,上面蓋著紋章。

“這是我的上司讓我交給你的邀請函。裏面還有破夢者組織所有部門重要聯系人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