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歸案(第2/5頁)

她被關在特殊病房內,被換上精神病的病服,梁氏兄弟向所有人介紹她的時候,都說她患有嚴重的精神問題,而且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和娜麗當年一樣,金秀荷無論說什麽,向任何人求助,對方都不相信。護士給她換藥時也是小心翼翼地,敷衍著她說的話,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她的房間。

當所有人都認為她是病人時,她不是也是了。

梁氏兄弟為了讓她更好控制,給她灌下組織裏提供的“聽話水”,剛好那一陣子組織需要測試聽話水的功效,這個女人就成了他們的測試對象,一次一次的藥物灌下去之後,金秀荷就真的死去了,活在精神病院裏的,是一個記不清自己是誰的,叫做江蘭佩的瘋女人……

為了更安全地把她掌握在手心裏,梁氏兄弟甚至在拿她做實驗體的同時,給她進行了數次整臉。

最後整出來的那個女人面目僵硬,神經損毀,黃志龍知道了,卻覺得萬分滿意—

金秀荷的父母那陣子身體欠佳,臥病在床,渾渾噩噩,不久後不幸都過世了。而除了親生父母,誰還會對金秀荷是死是活真正地掛心?

再看江蘭佩如今的面貌,哪怕是非常熟悉她的人,都無法辨認出這張整出來的面容下,掩藏的是金秀荷的臉。

黃志龍聽著梁氏兄弟的匯報,終於徹徹底底安了心。

“她現在就是個瘋婆子,根本不記得自己原來叫什麽,有時候拉著護士還叫人好好讀書,見著醫生就問孩子們怎麽樣了,沒事做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那邊哼丟手絹的歌,她拿粉筆在墻上畫了個窗戶,哼歌的時候就往假窗戶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別人問她,她就神神叨叨地說什麽,站起來啦。”

黃志龍:“還真是瘋了。”

“是啊,只是……還有一件事……”

“什麽?”

“之前有幾個學生來精神病院做義工,被江蘭佩看到了,她原本在哼歌的,結果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我們注意了一下,引起她過激反應的是那些學生穿的校服。”梁季成謹慎地說,“有些像滬傳的制服。”

黃志龍正在寫東西的筆頓了一下,眼睛瞄向他放在桌角做樣子的金秀荷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還穿著她學生時代的校服,他和她的第一次搭訕,也是因為校服。金秀荷變成了江蘭佩,很多東西都已遺忘了,但她內心深處一定還是記著對他的恨的,黃志龍這樣想著,等回過神來,筆尖已經劃破了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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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呀丟呀丟手絹……”

警車內,蔣麗萍聽著這首童謠,一面回憶著過去那些事情,一面非常簡單地,和警員們說了一些當年的經歷。

煙又抽完一支,她把煙蒂扔了,神情中失落與平和半摻。

警員們聽著她的敘述,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有人問:“江蘭佩當時殺梁季成的時候,換上了謝雪的衣服,我們的偵查方向一直都是在想她為什麽要給一個男人換女裝,而事實上關鍵不在女裝,而在於滬傳的教師制服……江蘭佩本能地恨著黃志龍,這種行為會讓她有種在復仇的錯亂感,是嗎?”

“我想是的。”

還有人問:“那你在廣電塔案裏,用江蘭佩厲鬼索命這件事,來營造殺人倒計時的氣氛,其實是因為想要替她手刃那些人,是嗎?”

“說的沒錯。”

警察:“你這樣做,就不怕被黃志龍察覺?”

蔣麗萍冷笑一聲:“畜生做久了,鬼神都不怕。黃志龍才不信這些,他也從未想到那個在他床上床下伺候他討好他的人,會是金秀荷以前的學生。”

“更何況,以他的人品,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恩情一說,自然不會懷疑我與金秀荷的關系。他還覺得我這主意出的好,能讓王劍慷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還能把之前的成康病院案徹底收個尾呢——他哪裏想得到,有女人接近他,會是為了仁和義?他一向看不上女性,更不會認為女人能當線人。黃志龍在娛樂圈裏不就不加掩飾地對很多熟人說過嗎?”

“說什麽?”

蔣麗萍淡淡地重復黃志龍曾經講過的話:“——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女明星,我拿資本捧紅了她們,回頭卻來給我拿姿態,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她學罷,笑容更是諷刺入骨:“可真是有了趣兒了,就連廣電塔那個案子,他們最後要利用著收尾的,也還是一個他們嘴裏的婊子——盧玉珠。這些人既看不起女人,又離不開女人……我是真的很想讓黃志龍死在我的手裏,那一刻,我偏要問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年被他害死的金秀荷!記不記得金秀荷曾經照顧過的一個笨拙怯弱,每一次丟手絹都要被抓的女孩子——他——記不記得!!”

那個丟手絹的童謠,對於問心有愧的魑魅魍魎而言,是恐怖的招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