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它撞死了他的父母

“你朋友?”

過了一會兒,謝清呈掛了電話進屋了。賀予就這麽問道。

謝清呈沒打算和賀予多解釋,估計賀予貴人多忘事,也早就把一飯之緣的陳慢給忘了,於是只簡單道:“算是。”

“他說剛結束工作要過來。”

“我沒允許。”

謝清呈打發了陳慢,就把煮好的面條從廚房裏端出來。他忙碌的時候賀公子在旁邊大爺似的看著,也沒上去幫忙的意思,只知道問陳慢的事。

“他為什麽這麽主動找你。”

“都說了是朋友。”

“挺年輕的吧,幾歲了?”

“和你差不多。”

“謝教授好多忘年交。”賀予說,“您就沒有代溝嗎?”

“……”

謝清呈覺得他莫名其妙,啪地把筷子一放,眼神冷下來:“你銀河系警察?問那麽寬,我的社交圈和你有什麽關系。”

賀予不語了。

他確實沒什麽好說的,回過神之後他確實也覺得自己神經了,在意這些幹什麽。

謝清呈把蓋著溏心荷包蛋的一碗面推到賀予面前。

“吃你的,我去給你爸打個電話。”

此時此刻。

滬大某教學樓一間辦公室內,張勇蜷縮在辦公室黑漆漆的角落裏,辦公室大門緊閉。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腦門上淌下來,他拿汗巾去擦,但汗巾都已經濕透了,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他的小豬綠豆眼一直緊盯著鐵門的方向,這是外人想要進來唯一的入口。他已經盯了很久了,從王劍慷的屍體照片曝光時,他就知道下一個就是自己。

畢竟拉去成康精神病院的那些生物實驗,他也設計參與了,而且占有那些喪失了正常意識的女人,也成了這些男人在談大事時,一種約定俗成的權色交易。

精神病院的女人也有很漂亮的,有些甚至還是被他們騙進去治療的滬大的學生,她們又乖,又聽話,能激起很多男人的蹂躪欲,還很安全。

不太有人會去關注她們的精神世界,把她們的話當回事,有些女人被折磨瘋了,甚至是健忘的,回頭他們對她做過的事都能忘的七七八八。

懷了孕也沒關系,他們和梁季成是多年的合作夥伴,梁季成很清楚該怎麽處理,知道找那些嘴嚴的研究員把“罪證”處理幹凈。

可是……

可是這一切最早也不是他想做的啊!

明明是那個老前輩唆使他,拿巨大的利益和性資源誘惑他,讓他為他辦事,說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出了事,可以一起兜。

成康精神病院被烈火付之一炬後,那男人還安慰過他們,說都處理幹凈了,最多查到梁季成那一層,其他的都是死無對證,讓他們不要擔心。

可王劍慷突然就慘死了。

他和其他一個兄弟的姓氏也被掛在了殺人視頻上,後面跟著可怕的丟手絹遊戲暗示。

張勇看到廣電塔時,剛剛從教學樓出來。他瞬間就嚇得丟了三魂七魄,一邊毫無頭緒地狂奔,一邊驚恐交加且不假思索地給“那個人”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傳入耳中的是非常悅耳的舒緩音樂聲,隱約還有外籍按摩師在輕聲詢問力道的聲音。

他們的命都要沒了。

那個人卻還在做SPA。

“喂…喂!”張勇目眥欲裂,又恨又怕,他壓低聲音卻壓不了憤怒,更壓不住恐懼。

“喂!!”

“哦。”對方笑了,“張主任啊。這麽晚了,不睡覺,有什麽事嗎?”

張勇氣得腦血管都要崩了,嗓音也變得很扭曲:“你裝什麽!王劍慷死了!他死了!!你說成康的衛生都已經打掃幹凈了,讓我們不要擔心,現在這算怎麽回事!!你說啊!”

“嗯……舒服,肩膀那邊再用力點兒。”那個人和按摩師用英文說了幾句,又慢吞吞地對張勇道,“兄弟啊,成康的衛生是打掃幹凈了。但是狗那邊死命嗅著不放人,非要聞地上的血腥味兒,都聞到咱們家門口來了,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我不管!你該去想辦法!你拿走的利益最多,你……”

可對方笑著打斷了他:“張主任,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不公平的,您也是成年人了,怎麽這個道理都還不明白呢?”

張勇汗流浹背,他盯著手機,知道那個人不會再幫他了,甚至會害他。

與虎謀皮,往往就是這樣的結果。

張勇擡頭望著血紅色的電視塔,如夢初醒一般,把可以追蹤信號的手機扔到了樹叢裏,然後朝著教學樓方向狂奔而去。

現在,他正瑟縮在其中一間辦公室內。

滬大的樓舍那麽多,辦公室和教室加起來,不說一萬也有一千。

他躲在裏面,把帶定位功能的智能表都摘了,應該就是安全的。只要躲過今晚,他就去自首。

他想好了,他不能再有僥幸心理,自首也許還能獲得減刑,不至於落得像王劍慷那樣渾身赤裸著被活活勒死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