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唉,又見命案(第3/4頁)

“喂?賀予你在聽嗎?”

賀予剛想說話,就聽到手機那邊有個男孩子的聲音響起來:“爸爸!你走慢一點,我有個東西落飛機上了,要去和機組說呢。”

“……”聽到那邊的動靜,賀予的眼神淡了許多,“沒關系爸,我這邊有認識的人。”

說著看了眼謝清呈。

“我和謝醫生在一起。”

“謝清呈?”

“嗯……”

“他和你一起幹什麽,他在替你看病嗎?”

賀予其實也說不上。

謝清呈從賓館那次之後,就一直在給他找茬,好像也沒怎麽認真替他疏導過心理。

可是他莫名地就好像好了許多。注意力竟不完全集中在謝雪那件事上了。

他之前一直沒覺察,他對謝清呈現在沒太多信賴度,總覺得謝清呈就是在趁火打劫,找自己麻煩。但此刻他才忽然意識到,這也許就是謝清呈給他的一種治療方式。

精神埃博拉症除了生理,也有很重要的心理影響因素,謝清呈不是純藥物治療流派的,他更注重的是對患者精神世界的引導和建立。有時候說他有點偏向唯心主義也挺合適。

這也是謝清呈不適合做短期咨詢,卻適合做長期陪護的原因,他這種治療師通常不會反復強調:“你有病,我們來談談,你有什麽話可以和我說。”

他往往是在平時,以一種最貼近生活,最不容易被發現的方式,對病人進行心理幹預的。他一直想讓病人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

在心理治療這方面,有時並不能看過程中醫生說的有多專業,多天花亂墜。

其實最終人們要看的,是病人得到了怎樣的安慰,有了怎樣的精神狀態改變。

賀予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和謝清呈吵吵鬧鬧,絞盡腦汁地對付他給自己使的絆子,居然還真的從最初的失戀打擊中,走出來了不少。

他因為這個發現而微微出了會兒神,擡眼看著謝清呈:“……”

賀繼威:“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又怎麽了?”

“沒事。”賀予輕咳一聲,把視線從謝清呈身上轉開,“對,他是在給我看病。”

“這個謝清呈……之前留他他不肯,請他他不要,偏要做義工。”

賀予總不能說自己之前在賓館發病把人給啃了,刺激了謝醫生,謝醫生看不過才順手管管的。只得尷尬道:“他……他就是偶爾看看。不是固定的。”

賀繼威頓了一下:“那行。那你跟著他,別回自己寢室了,毛頭小孩子聚在一起有什麽安全可言,你跟著你謝醫生,和他回他的宿舍。”

賀予:“……爸,這不太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從小帶你帶到大的,這點事情他願意幫忙。”

“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的醫生了。”

“一碼歸一碼,在雇傭關系外不還有人情?不然他幹嘛還偶爾給你看看病?再說了,他在我們家又沒有鬧得不愉快,幹什麽算的那麽冰冷那麽清楚?你不好意思說就把電話給他,我和他說。”

手機那頭再次傳來了賀予弟弟的聲音:“爸,你走這麽快幹嘛,誰呀?賀予?”

“……我知道了。”賀予一聽到這個聲音就不想再聽下去,“我先掛了。”

收了線之後,賀予把目光落在謝清呈身上,輕咳一聲:“那個——”

謝清呈:“你爸讓你跟我回去。”

“……你聽到了。”

謝清呈嗯了一聲,和賀予順著人群往前走。滬傳現在封校了,謝清呈無法回滬醫科,但是他可以去謝雪的宿舍,他剛才和謝雪說過,也知道電子鎖的密碼。

兩人好容易跟著擁擠的人潮回到了宿舍,謝清呈開了門。

“進來吧。”

客廳燈被按亮,屋裏居家的氣息驅淡了剛才在外面那種震懾人心的壓迫感。盡管恐怖行動還在繼續,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就更像是隔岸觀火,和看警察與兇手爭鬥的電影一樣,沒那麽令人窒息了。

更何況這是謝雪的屋子,進門迎接他們的就是一茶幾的垃圾零食,抱熊布偶。

而且還有兩碗小浣熊杯面沒有丟。

賀予:“……”

謝清呈:“……”

很難恐怖的起來。

謝清呈把門關了,松了一顆領口的衣扣,沉著臉就開始替謝雪收拾垃圾。

賀予看著這無處落腳的客廳,他以前雖然也來過謝雪住處,但謝雪都會自己先收拾一下再請他進來。

沒想到不曾打理過的房間居然是這樣的,堪比回收站現場。

他一時覺得這比王劍慷被殺現場的照片還震撼人心,很難把這樣一個臟亂差的屋子和謝雪平時清清爽爽的模樣聯系起來。

他背著手靠在門口好一會兒,才謹慎地問了句:“……平時也這樣嗎?”

“一直都這樣。”謝清呈當爹當的早就習慣了,面無表情地把謝雪扔在地上的一只狗熊拾起來,拍了拍幹凈,重新擺回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