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惹哭(第2/4頁)

鐘璃依然站在床前,黑暗中單薄的身影顯得孤寂又倔強,裴邢雖未看她,卻始終留意著她的動靜,見她轉身離開時,他才坐了起來,長臂一揮勾住了她的腰,徑直將人抱到了床上。

鐘璃眸中閃過一絲深惡痛絕,這一刻心中滿是憎恨,不知是恨上天的不公,還是恨他的袖手旁觀,抑或恨他的肆意欺辱。

他的懷抱帶來的不是溫暖,反而像極了禁錮,她並不想跟他親近,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他已經霸占了她的床,竟還不許她離開。

她早沒了以往的鎮定和從容,拼命掙紮了起來,見他壓著她不放,她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她幾乎用盡了力氣,聞到血腥味時,也沒撒手,只想讓他松手,讓他滾得遠遠的。

裴邢擰了擰眉,他已經熄了燈,也沒打算碰她,不知道她又鬧什麽,裴邢莫名有些煩。

手臂上的疼對他來說雖不算什麽,他心中卻好似窩著一團火,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移開了唇。

他正欲質問時,卻瞧見她再次落了淚,少女神情木然,淚珠兒像斷了線的珍珠兒,一顆顆墜落了下來。

她每次落淚,都很安靜,這次竟是哽咽出了聲,哭聲那樣委屈,那樣壓抑。

裴邢一下子就熄了火,一時有些愕然。

他怔愣時,鐘璃伸手推了他好幾下,她聲音發顫,甚至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決絕,“出去!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出去。”

裴邢被她推得往後仰了仰,也沒在意她的惡語相向,他順手按住了她的手,壓低聲音道:“你鬧夠了沒?是不是想將旁人都引進來才滿意?”

鐘璃的哭聲一窒,下一刻就難受地咬住了唇,她哭得那樣委屈,像是將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都哭了出來,饒是裴邢一貫的冷心冷情,這一刻,都有些心疼。

他笨拙地去擦她臉上的淚,半晌才道:“哭什麽,欠了你的,一一討回來就是!再不濟還有我護著。”

鐘璃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掉了,只是一個勁兒掉眼淚,根本沒去聽他說了什麽,反正他那張嘴,也說不出好話來。

她低聲啜泣了好久,甚至都不知何時睡著的,哭了一場,渾身的力氣都卸掉了,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直到她睡著後,裴邢才點亮蠟燭,他臉上滿是嫌棄,不知道女人怎麽有那麽多淚,他拿了塊幹凈帕子,給她擦了擦臉。

少女衣襟都哭濕了,他看得直皺眉,又伸手扒了她的外衫,隨即才幫她脫掉鞋子,將人往裏抱了抱。

他長這麽大,何曾這般伺候過一個人,做完這一切,連他自己都愣了愣。

他垂眸看了看她。

少女哭得很狼狽,眼皮、鼻子都紅紅的,發絲也有些亂,瞧著可憐巴巴的,裴邢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少女不悅地蹙起眉時,他才撒手。

他將人抱到了懷裏,又想起了顧承的事。

顧承出事時,他手中的情報網,遠不如現在厲害,直到鐘母去世時,他才被提拔成錦衣衛指揮使,顧承摔傷的事,他記憶並不深刻,他每日一堆事要忙,府裏的事基本不怎麽關注,只記得,鎮北侯發了很大的脾氣,好像還杖斃幾個丫鬟。

他之所以讓鐘璃小心顧知雅,是因為自打得知顧知雅要回京時,他便讓人留意著顧知雅。

他雖長顧知雅一輩,兩人年齡卻差不多,裴邢自然清楚,她一向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她得知,顧霖的事,另有隱情,她肯定不會放過鐘璃。

他這才派了一個暗衛盯著顧知雅。昨日顧知雅與嬤嬤的對話,皆被暗衛聽了去。

他這才懷疑顧承的事另有隱情,他昨日說顧知雅手伸得長,何嘗不是一種敲打?一個出嫁女,竟也敢對府裏的子嗣下手,就是不知這事鎮北侯知道多少。

裴邢沒再多想,證據沒出來之前,一切都不好說,他正打算閉眼時,就察覺到少女又往他懷裏鉆了鉆,許是怕冷,睡著時,她總會不自覺往他懷裏鉆,貓兒似的。

想到她之前冷著臉趕他離開的模樣,裴邢嘖了一聲,只覺得她膽子越發大了,他本欲捏一下她的小臉,手指觸碰到她柔軟的臉頰時,卻僅是輕輕刮了一下。

翌日清晨,鐘璃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她眼睛有些酸澀,想到昨日哭了許久,她連忙照了照鏡子,見眼睛沒腫,她才微微松口氣。

秋月和夏荷皆有些擔心她,兩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姑娘可是和三爺鬧了矛盾?”

想到昨晚的事,鐘璃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連她自己都沒料到,她會突然失控。

她咬了他,還打了他,不管不顧地開口趕他,她本以為就他那個暴脾氣,肯定會拂袖而去,誰料他卻沒走,鐘璃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一向喜怒無常,脾氣也怪得很,鐘璃沒再為難自己,畢竟,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