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婚服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裳, 扶月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遊動到哪裏,再看向季玉澤所指畫像的位置,心臟快要跳出胸膛。

幸好, 心理承受能力日益強大, 否則她絕對腿軟得走不動:“你現在,還用人皮作畫?”

語氣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了。

人皮...季玉澤呼吸有了輕微的波動, 手指挪到扶月泛著冷汗的掌心中, 無意識地揉捏了幾下。

“沒有,因為自從物色到一張令我心動不已的畫紙時,我覺得用那些屍體做出來的畫紙突然變得不那麽好看了。”

密室有不知隱藏在哪兒的通風口,風細細地吹進來,燭火搖曳。

像是恐懼‘免疫力’逐漸發生作用,雖直覺對方口中的那張心動不已的畫紙有可能是自己, 但扶月還是平靜了。

頂多破罐子破摔。

實在不行, 素來有仇必報的她一定要把系統引出來, 弄死對方,自己再死!

若不是它中途出現說bug, 她指不定都攻略成功, 回家抱著電腦、手機爽快了。

話說此舉不太現實, 系統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任之胡來,但被逼到盡頭, 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那張令你心動不已的畫紙,是我嗎?”後面三個字在扶月舌尖裏繞了幾圈才說出口。

詭譎的。

聽到這句話從扶月嘴裏說出來時, 季玉澤呼吸再度淩亂了, 從身後緩緩地圈住她, 擱置下巴在她肩上, 側過臉看她。

他圈住她的蒼白手腕莫名地冒出點兒淡淡粉色。

扶月垂眸看著,頓時不是滋味,季玉澤反應怎麽跟預想的差別那麽大。

良久,他才道:“是的,月月猜得沒錯,可我忽然發現,即使不把人的皮剝下來,也是可以作畫的,而且還會更生動。”

話間一頓,季玉澤親了親她側臉:“百花之中,我最喜梅花。月月能讓我在你身上畫一幅梅花嗎?”

畫梅花?

原諒思想不純潔的扶月想到了別的地方,臉失控地紅了起來,脫口而出:“不要!”

前晚才在書桌上那樣。

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不該那麽直接的,好歹委婉一點兒。

季玉澤摩挲著扶月放在前面的雙手,兩人皮膚分明貼得很緊,只隔了衣裳,但給他感覺卻又似乎離得很遠。

仿佛只要稍不注意,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倒不如做成畫紙來得實在,可是把她帶下來後,又下不了手了,他不知所措了,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加快。

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吞噬著他,要把自己拽進七苦海最深處,非得淹死他不可,偏偏無計可施、束手無策。

看了扶月的回答,季玉澤微微一怔,眼神一時沒聚焦,像是疑惑。

“月月不願意?”

扶月本欲說不願意的,但猛地想到自己可能曲解了對方的意思,話到嘴邊改成為:“你說的作畫就是用筆在我身體上畫梅花?”

“嗯。”

他輕飄飄一字鉆進她耳畔。

還真的是誤會了季玉澤,下一秒,扶月被自己的唾沫嗆到,連續咳嗽了好幾聲,要怪就怪她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季玉澤擡了擡頭,白嫩的臉若有所思,冷不防道:“月月,我們成婚罷,我等不及了。”

聲線極低,似怕稍微大聲一點就會嚇跑跟前人一般。

扶月冷靜且理智地迎上他略帶探究、試探的目光。成婚自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現階段不可能。

她搖頭,心平氣和道:“玉奴,你聽我說,我是不可能跟你成婚的。”

不再含糊其詞,扶月明白若再拖下去,給對方無妄的希望,對兩人都不好,既然季玉澤有所察覺,那就趁今日攤開罷。

累了。

她不想再騙人了。

尤其是不想騙他。

至於先前所想的安撫法子,現下看來壓根行不通,再那樣實施,只會適得其反。

對啊,不能一味的只想著安撫,得試探一下季玉澤的底線。

扶月忽然想通了,先坦白一部分,觀摩一下他的態度,如此一來,總比腳踏兩只船,吃力兩邊不討好好。

或許,季玉澤並沒有自己想象那般在意她,非她不可呢。

轟地一聲,可能是掛繩不結實,一幅掛在墻上的畫毫無征兆墜地,精美的畫軸多了許多刮痕,攤開的畫上兔子活靈活現。

特別是那雙通紅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

扶月應聲看過去,歪打正著地對上那雙兔子眼睛,再看全畫卷上的景色,那是一蔥綠林子,它置身其中,顯得渺小又特別。

畫上還有一看不清容貌的人。

白衣如雪,發帶飄落似虛無的霧,他彎著腰,曲腿半蹲著,面對著兔子,骨骼分明的手指隨之動作自然下垂。

兔子踩著他幹凈的鞋子,昂著毛絨絨的腦袋,似有感應般地靠,不對,看樣子,像是蹭手,而不是簡單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