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抱我

少女躺在用絲綢鋪疊著的床塌上, 如雲的長發曳曳地鋪散於被褥之上,陷入昏迷時兩道黛眉微微緊蹙。

雙手時不時楸著被褥,抓出一個又一個皺褶。

仿佛是做了什麽噩夢般。

在安置扶月上床前, 季玉澤已幫她換了一身衣裳, 是新買的荷花百水裙,很合身, 不松不緊。

粉色腰帶系細腰上, 稀稀松松地耷拉著,結了一個極好看的結。

來途雨水沖刷過扶月的臉,現下看著幹幹凈凈,眉不描而黛。

只那唇略失色。

季玉澤拂過她似蝴蝶般的睫毛,掃過掌心,一點癢, 指尖於五官流連, 最終落到唇上, 沿著輪廓輕劃。

其實並不是沒見過比扶月更好看的女子,但不知為何就想讓她當自己的畫紙。

輕笑一聲。

不行了。

還是取皮當畫紙罷, 太不乖了, 本來還打算改變主意的。

月娘好像跟小白沒什麽區別, 之前分明想給它一次機會的,但把小白從缸裏取出來後,它還是不知悔改。

就在他去取食, 準備喂它時,又逃了。

季玉澤不懂, 為什麽?小白前一腳才拱完自己, 下一秒又故技重施。

真壞, 總是騙他。

幸虧, 後來找到了,不然小白就屍骨無存了。雖說還是晚了一步,它被季府養的狗咬斷了脖子,血染紅雪白的絨毛。

死了。

呐,真慘。

幸運的是,狗還沒來得吃掉小白,它還是被自己拿回來,弄成一道平常的菜。

連小秦都看不出那是曾經的小白。

他一口一口地咀嚼,小白一點一點地入了身體。

還有,差一點、差一點便也拿不到小白的毛制筆了。

狗也有責任,它不該逾越、摻合進小白和他的事中來,必須得受到懲罰。

於是季玉澤拿東西綁住狗,繼而固定住它的嘴巴,再用東西將它曾撕咬過小白的牙齒一顆一顆地拔開。

那個時候,狗流的血貌似比小白死時還多。

對外說,小白是餓死的,它也只能是餓死,因為它是他的,不是餓死,那就只能死在他手上。

所以小白...是餓死的。

不再想往事,季玉澤側頭,看向新買回來的脂粉,直起身子,行到那裏。

取一盒唇脂,再回床榻邊坐下,兩指輕扭兩下,打開蓋子,指尖勾起一點唇脂,抹在扶月唇瓣。

這張畫紙,是他最喜歡的。

想讓扶月在最好的狀態下被扒皮,小心點,割得完整些,這樣以後畫出的東西肯定很生動。

畫紙不會自個兒長腿跑了。

季玉澤傾身過去,彎腰,上身懸在她上方,手往她腦袋下的枕頭伸,緩緩地掏出一把匕首。

拇指和食指把住匕柄,一寸一寸地抽出。

匕身凝結著絲絲縷縷的寒光,燈光映照,寒光流動著,冷氣森森。

他凝視了好一會兒,這才完全拔.出,看了一眼扶月,匕首似不穩地刺在了床榻沿的木板上。

一劃、兩劃、三劃......刮痕永久地留下。

劃之時,聲聲仿佛長指甲撓木板一樣詭異,皆令人頭皮發麻,起盡雞皮疙瘩。

聲音是不大,卻在寂靜的夜晚顯得陰森。

頎長的身影打在少女身上,她臉蛋自然微紅,季玉澤稍稍擡起眼皮,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一張完美的人皮畫紙。

該從哪開始扒呢。

難以言喻的愉悅湧遍全身,握住匕首的手不禁痙攣了一下,他湊臉過去,端詳著。

忽控制不住地喘.息著:“哈...呐。”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親手扒人皮,是扶月的皮,幻想著匕首寸寸撫摸而過,仔細地剝下。

喘.息加重。

很奇怪。

霧還未散去,快五更天了,季玉澤知道不能繼續拖延下去,得盡快作出決定。

匕首頂端緩緩靠近扶月的脖子,冰涼貼上了溫熱皮膚。

就從脖子開始罷。他想。

千鈞一發之際,系統強行讓扶月蘇醒過來。

【攻略目標人物之時,是不會給宿主開啟金手指。但攻略期間遇到生命危險之時,無論最終結果是死裏逃生,還是被殺,在斷氣前一刻宿主必須得保持清醒狀態,直至徹底死去。】

她倏地睜開眼,呼吸淩亂,睫毛顫抖個不停,視線直勾勾地對上季玉澤似繁星點綴的明目。

季玉澤身子一僵。

隨即,他唇角慢慢彎出一抹溫柔的笑,匕首沒收回,還抵著脆弱的脖子。

“月娘,你醒了。”

看了看香爐,還在裊裊不斷地散出煙霧,香對她沒用嗎?還是說,她剛一直在裝暈?

順著季玉澤的視線望去,扶月看到了香爐,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

莫不是香裏放了其他東西。

那香有點像軟骨散,即便被系統強制弄醒,全身還是軟綿綿,只有手稍微能用得上點力。

扶月努力地擡起手,極緩極緩地攀上季玉澤沒握匕首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