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難看
扶月指了指戲台, 用嘴型示意:“出人命了。”
季玉澤瞟了一眼,點頭:“嗯,看見了。”拍了拍手指上沾到的碎屑, 又問:“確定不要了?”
她吸了一口氣, 真想豎起大拇指給他:“不要了,吃不下。”
出了命案, 扶月心再大, 看著鮮血淋漓的這一面,也吃不下東西了。
季玉澤似不理解:“為何吃不下?飽了?”
原書設定就是在一個查案背景下,經常發生命案也很平常,這時扶月才留意到陸然在附近。
果然,男女主一同出現磁場準會產生變化,從而有事發生。
冷靜下來, 她面上沒什麽情緒:“看到戲台上的血, 沒食欲了。”
原來如此, 季玉澤看向戲台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淡,兇手早不殺人, 晚不殺人, 偏偏選這個時候。
弄得扶月沒食欲了。
彎起來的眼眸下拉, 笑意消減幾分,他牽起她發涼的手:“嚇到你了?都出冷汗了。”
早知如此,剛便出手攔下那把劍, 不讓‘項羽’血濺當場了。
可扶月盯得那唱戲的又太緊了。
傀儡真不乖。
好幾層的粉往臉上撲,眼畫得極大, 真實樣貌看不仔細, 有那般好看嗎?
不過......她也太膽小了。
季玉澤眨了兩下眼。
扶月眉頭舒展開:“還可以, 沒事。”
第一眼看到‘項羽’死在自己面前時, 確實有點驚訝,慢慢又覺得沒什麽了。
這兒的世界本來就是一本小說,裏面的命案皆是作者寫出來的而已。
她一個局外人,何必耿耿於懷。
記得,原著裏女主扶媛跟扶正林離開京城後兩年再回來與男主陸然重逢,原因是扶正林被當今皇上調回京城就職。
可她沒那麽多時間等。
如果等兩年再回來,誇張一點來說,恐怕季玉澤都娶妻生子了。
雖然原著裏他並沒有,直到自殺都是孤身一人,但現在的劇情線不一定按原著照常走,一切沒個準數。
扶月不敢賭。
或許這個案件是她能否暫時留在京城的關鍵。
季玉澤低低笑起來,忽想起什麽,冒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月娘...你要離開京城了?”
她猛地回頭:“沒有,我不會離開京城的。”
他擡起眼簾,盯著扶月的發髻,又轉了一個話題:“月娘怎麽又不戴我送給你的蓮花白玉簪。”
聞言,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
蓮花白玉簪頗為惹人注目。
前日戴之時,季夫人還說看著有點眼熟,像季玉澤曾束過發的簪子,精致得很。
尚未成功獲得季玉澤的心,扶月不想惹太多麻煩。
所以敷衍過去後,暗暗地取下蓮花白玉簪放好了,就是不知道他為何那麽糾結一支簪子。
可思緒又扯回來了,她覺著眼前很不適合說這些,畢竟命案擺在前方。
“今日是我姐姐給我梳的發髻,忘戴上了。”
冰涼指尖劃過扶月發髻上的珠釵,季玉澤注視著:“難怪......”
扶月搞不懂他了:“難怪什麽?”
他笑,指尖輕勾住珠釵,微微一掠,珠釵上端的尖銳刺穿指腹,一滴血滴在上面:“難怪會這般難看。”
難看?
珠釵是京城近來流行的款式,不少女子想買也買不到呢,怎會難看。
不懂得欣賞。
她看了看戲台,又看了看旁邊,確定沒人關注他們,才道:“珠釵難看?”
季玉澤撚了撚弄成發髻的青絲,感受著指間的滑膩,唇角詭異地彎起:“發髻難看。”
扶月:“......”
說實話,她跟他的審美貌似不太一致。不,不是不太一致,是根本不一樣。
上次說如煙給她穿的衣裳、梳的發髻、塗的唇脂難看就算了。
這次又說扶媛給自己梳的發髻難看。
沉默兩三秒,扶月張了張嘴,好半晌沒能找到話回他,幹脆不回。
季玉澤笑:“月娘,我給你梳發髻罷。”
在大庭廣眾下怎麽梳發髻,瘋了不成?她真的不想再當人偶了。
按捺住想問他意欲何為的沖動,她喘口氣:“回去,你再幫我梳發髻好嗎?晚上,我偷偷去蘭竹院找你。”
望著她翕動的唇瓣。
季玉澤清淺的笑淡了淡,第一次想再次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呢。
說完,扶月思忖著悅梨院是否有狗洞,是否能裝下自己。
之前受傷的腳踝和手臂尚未徹底好全,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能不翻.墻最好不翻.墻。
也不知哪句話取悅了他,唇角弧度放大了些,緩緩放下手,溫柔道:“好。”
言罷,季玉澤側過臉,看戲台。
但手還牽著。
她答應過把手給他的。
無論砍下,還是尚留在身上。
都是他的。
在扶月這個位置能看到他線條極為流暢好看的下頜和十分明顯且上下滑動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