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圈中人 被談心和看月亮這兩個……(第2/6頁)

“沒有,那時我們的活動範圍有限。”

他想到但凡離開牛棚附近,就會被所有的孩子一起圍堵的時候,想坐在這裏安靜的看月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早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哪還能看月亮呢?

秦綿綿聽了這話,懊惱的罵自己太笨了!

怎麽又提起這樣的話題?讓冀北哥哥回憶他不想回憶的事,他該有多難過。

“真笨!”她忍不住罵自己。

程冀北看她嘟嘟囔囔的,拿小拳頭錘自己腦袋的樣子,連忙上去攔著。

“你又沒做錯什麽,那些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必在意。”

秦綿綿小心翼翼地看了程冀北一眼,見他確實面色輕松,不像剛到這時面色緊繃的樣子,微微放了心。

“冀北哥哥,你會不會很難過呀?”

“難過嗎?”

程冀北問自己。

如果這問題是問那個年少的孩子的話,那確實是難過的。

北被同齡人排擠、欺壓的不甘和無助,那種感覺伴隨了他好幾年。

可這問題如果是問現在的程冀北,他搖了搖頭。

“現在能讓我難過的事情,不多了。”

等到一個人足夠堅硬之後就會發現,能夠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事越來越少。

那麽那些曾經可能會傷害他的事,就再也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說這話時的程冀北和剛才不一樣了。

秦綿綿敏銳的感覺到,現在的他更冷。

她有些害怕這樣的冀北哥哥,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

目中無人,也目中無她。

秦綿綿著急的伸手去搖晃他的胳膊,

“冀北哥哥,冀北哥哥。”

她不知道說什麽,只能不停的叫冀北哥哥,好像這樣就能把已經柔軟許多的程冀北叫回來一樣。

柔軟的小手抓著程冀北堅硬的胳膊,那種溫暖好像隔著衣服都能滲透到他的血肉裏。

程冀北轉頭去看搖晃自己的小姑娘,她雙眼裏寫滿了擔憂,皺著眉頭一直在喊自己“冀北哥哥”。

程冀北的嘴角忍不住上揚,輕輕的答應了一聲,

“嗯。”

如果不是遇見她的話,他可能會一直是塊堅硬的石頭吧。

可她像是一塊軟綿綿的糖,在上頭甜出了一道裂縫,從裂縫裏透出暖融融的光來,弄得他好像也熱乎了起來。

見程冀北又變成她熟悉的那個程冀北,秦綿綿才放下心,嬌嗔的埋怨,

“冀北哥哥,你不要總變成剛才那個樣子,嚇死我了。”

“嗯,好,不變。”

程冀北說。

人啊,有時候會走在一道分水嶺上。

左腳涓流平穩,右腳洶湧無常。

你會走到哪邊,端看拉著你的人想去哪兒。

遙遠處傳來了嬉笑和口號聲,那是打春節進入高潮的旋轉舞。

程冀北卻一點不羨慕那熱鬧,曾經他也在這一年一度的打春節上,被特許可以一起為春神慶祝。

他也擠在那熱鬧當中,卻只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如今他離這熱鬧這麽遠,但他卻有頭頂上最圓的月亮,還有身邊的人…

“冀北哥哥你看,那個人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想幹什麽?”

秦綿綿突然挨了過來,湊到程寄北耳邊低聲說。

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窩上,帶著那種迷人又獨特的香氣。

程冀北還來不及悸動,就被她手指的方向吸引住了。

茅草院的大門被輕輕打開,然後鉆進一個特意躬攻著身體的人來。

他四處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才又弓著身子悄悄往院裏走。

這副樣子就已經在腦門上烙下了“壞人”兩個字,絕不可能冤枉他了。

秦綿綿和程冀北默契的都沒說話,只盯著這個人看。

他慢慢的向知青的屋子移動,顯然是很熟悉這個地方的。

他越過了男女知青的大通鋪屋子,溜到了最裏面的單獨的小屋,那是李秋雨正在被隔離養病的屋子。

李秋雨的屋子已經熄滅了油燈,秦綿綿的藥有些嗜睡的副作用,她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那人影從窗戶縫往裏看了好久,似乎也確定了這個信息。

然後他從兜裏摸出了一樣東西,插-進門縫中。

也不知道怎麽捅咕的,屋裏面的木制門栓就被他撬掉了。

他輕輕把門拉開,然後人嗖的一下鉆進屋子裏。

莫立強等這個機會等好久了,知青點兒什麽時候都有人,只除了這個打春節。

打春節一到,別說知青點兒了,小廣場以外的地方哪哪都沒人。

他剛才先去小廣場露了個臉兒,等到大家一起跳舞的時候,他才溜了過來。

舞還要再跳一陣兒,足夠他幹點什麽事了。

李秋雨這個人性子太冷又堅決,一點機會都不肯給他,只說自己有對象了。

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痛罵他一頓,讓他一點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