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1章 先鋒步兵營

沒有任何的懸念,六座浮橋幾乎同時延伸到了岸邊,而早已經岸邊蓄勢待發的並州軍也在第一時間沖上了浮橋,沖向了對岸。

司馬軍在岸邊的守備兵力本身就不多,岸防工事也極為的簡陋,怎麽看都像是司馬軍主動放棄了一般,事實上,司馬倫和鐘會也確實是主動放棄了河堤的防守,因為派再多的軍隊駐守河堤也不夠連弩飛石船塞牙縫的,所以幹脆就少派,象征性地駐守一些軍隊,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也算是消耗一下並州軍的弩箭和石彈吧。

總而言之,並州軍在登岸的過程之中,幾乎沒有遭遇到任何有威脅的抵抗,其實連弩飛石船早已經障礙給掃除了,並州軍如覆平地一般地便攻入了黃河的對岸,所謂的黃河天險,就是同一張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

不過羊祜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喜悅之色,因為他清楚,真正的惡戰,才剛剛開始。

盡管鐘會封鎖了黃河,嚴禁任何船只往來,還在許多的交通要道之處大設關卡,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並州軍細作的活動,以免被他們刺探到司馬軍的軍情。

但面對水銀泄地無孔不入的間軍司,那怕鐘會的防範做得再滴水不漏,他們也總能找到空隙鉆進去,而且,如今的間軍司,早已脫離了斥侯的偵察方式,他們早已完成了對司馬軍體系的滲透,許多情報,甚至都不需要間軍司的人親自出手,就被那些策反的人員悄然地送了出來。

大廈將傾,許多不甘心和司馬家這艘破船一起沉沒的中層官吏早幾年就開始尋找出路了,他們有意無意地想和並州軍方面進行接觸,明裏暗裏給並州軍輸送情報,以換取將來曹亮奪得天下之後,他們也可以繼續地保有官位。

對此,間軍司自然是來者不拒的,每策反一人,司馬氏的勢力便多一成瓦解機會,當然,間軍司對這些情報也會再行甄別,以防止是司馬軍那邊故意泄露出來的假消息,本來這間諜戰和反間戰,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一不留神,很可能就會中了對方的圈套。

這些年,方布主持的間軍司,不斷地向著司馬氏的勢力進行了全方面的滲透,方布行事果斷狠辣,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綁架勒索威脅敲詐,什麽樣的黑手段,只要管用,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經過不斷的發展,間軍司已經將觸手伸到了司馬軍內部的各個機構之中,並蔓延到各個角落之中,那怕鐘會刻意地封鎖各個交通要道,但司馬軍的情報還是會通過這些被策反了內應源源不斷地輸送出去,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間軍司在各州經營多年,不但擁有著穩定的情報來源,而且還擁著安全的情報輸送通道,許多重要的情報,都會被及時地送到並州軍高層的手中,絲毫不會誤事。

羊祜抵達蒲坂之後,就已經拿到了司馬軍在臨晉關的布防圖,而且這個布防圖,還會每隔幾天就實時地更新一下,根據司馬軍做出的調整隨時進行上報,可以說羊祜對對岸的情況是了如指掌。

掌握了司馬軍的布防情況,羊祜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更加從容地調派兵力,制定相應的進攻策略。

很顯然司馬軍這邊已經汲取了白馬津戰役失敗的教訓,不再以岸防為主,而是加大了縱深防禦的力度,他們無法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對付連弩飛石船,所以幹脆選擇性放棄了岸防工事,只在堤岸上派駐少量的軍隊進行阻擊,其余的大軍將後撤到一定的安全距離之內,進行縱深防禦。

縱深防禦需要阻擊的,是並州軍強大的騎兵力量,白馬津的最終失守,是被屯騎營沖破了他們最後的防線,才導致白馬黃河防線最終崩盤的,所以無論是司馬倫還是鐘會,都把並州軍騎兵視做了頭號敵強,所以臨晉關縱深地帶的布署,基本上都是針對並州軍騎兵的。

如何扼制騎兵的機動力一直是司馬軍比較頭疼的問題,尤其是在平原地帶,騎兵完全是王者的存在,如今司馬軍的騎兵主力基本上都被並州軍給消滅了,所以不倚仗天險要隘,司馬軍根本就無法在平原地帶和並州軍相抗衡,這恐怕也是司馬倫決意從洛陽遷都長安的主要原因吧。

潼關和武關那邊倒是不必擔心,那麽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唯一的弱點恐怕只有蒲坂津了,黃河防線形同虛設,一旦被並州軍形成突破,整個臨晉關地勢不太險要,根本就無力阻擋並州騎兵的攻擊。

所以深挖壕塹成了司馬軍唯一的選擇,也只有把平地搞成溝壑縱橫的模樣,這樣才能有效地抵禦並州騎兵的進攻。

挖壕塹也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耗時耗力,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人手,是根本無法完全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