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獻城而降

回到駐地,蔣班讓手下的親兵將金創藥給拿來,給他和焦彝的背上敷上了藥,這樣才止住了血,不過這疼痛感卻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只有等傷口愈合之後,才會好轉。

無緣無故地挨了一頓鞭笞,讓蔣班的心裏十分的郁悶,要說他和焦彝跟隨諸葛誕已經是很多年了,是諸葛誕不折不扣的親信嫡系,也是為諸葛誕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但沒想到今天諸葛誕卻是六親不認,就因為這麽屁大的點事情,竟然要殺他們兩個,蔣班心裏的郁悶可想而知。

城墻坍塌,最主要的原因是雨水浸泡的關系,夯土的城墻,最怕的就是水淹,被雨水長時間的浸泡,不倒塌才怪。再說了,諸葛誕想要追究責任,那也得找當初建城墻的人呐,找不到建城墻的人,非得從他們身上撒氣,這完全是不可理喻呀!

蔣班越想越生氣,揮退了左右的人,對焦彝道:“焦兄,枉你我對諸葛公如此忠心耿耿,效死以命,但今日卻遭此鞭笞之辱,真是郁氣難平,不知焦兄現在是何心情?”

焦彝苦笑著道:“諸葛公外寬內忌,性狹暴躁,今日若無吳綱等人勸諫,只怕你我二人項上人頭難保,如何還能在這裏說話。”

蔣班壓低聲音道:“那焦兄認為諸葛公能守得住壽春嗎?”

焦彝搖搖頭道:“我看懸,現在軍中逃亡者甚眾,軍心離散,司馬軍一旦發起大規模的進攻,壽春城的防守很可能就會土崩瓦解,想要守住壽春,非得有奇跡出現。”

蔣班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我兄弟恐怕都得要葬身在這壽春城了,小弟無父無母孤家寡人一個,死在哪兒倒也無所謂,但焦兄上有七十高堂,下有妻兒,焦兄就真忍心讓他們陪葬嗎?”

一說這,焦彝的臉上便是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蔣班無兒無女無牽掛,但他焦彝卻是上有老下有小,一旦城破,便是無人可以幸免,這一直讓焦彝為之糾心不已。

久戰沙場,焦彝雖然是生死看淡,但他卻不願無辜的老母妻兒跟著他蒙難,但是現在這種形勢之下,焦彝也沒有什麽希望把家人給送出去,所以他內心之中一直很是糾結和痛苦,不知如何是好。

焦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不忍心又當如何,難道蔣兄有辦法嗎?”

蔣班目光抹過一絲的戾色,沉聲地道:“你我為諸葛誕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也算是對得起他的知遇之恩了,今日他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焦兄,你看看那倒塌的城墻,是三兩天之內就能修好的嗎,到時候我們無法復命的話,項上人頭一樣難保,到不如索性不幹了。”

焦彝悚然一驚地道:“蔣兄的意思是我們也出城投降司馬倫?可當初我們與司馬軍交戰,可是殺了司馬軍的不少人的,司馬倫真得會繼往不咎嗎?”

蔣班對這倒不是太擔心,不以為然地道:“司馬倫說過除了諸葛誕一家之外的其他人一律都可以得到赦免,我們自然也不在例外,只要我們真心投誠,想必司馬倫也是極為歡迎的,而且我們完全不必棄城出降,如果我們獻出城門,豈不是大功一件,比出城投降強上百倍。”

焦彝暗暗地點頭,蔣班的這個主意不錯,如果他們打定主意出城投降的話,倒不如將他們把守的城門獻給司馬倫,這樣一來,司馬倫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壽春城,立下如此的功勞,他們歸降之後,想必也能得到重用,自己的仕途無憂。

焦彝對諸葛誕也是失望透頂了,這麽多年為諸葛誕出生入死,到頭來混得連狗都不如,諸葛誕甚至為皮毛一點的小事就大發雷霆,自己的腦袋完全就是別在褲腰帶上的,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會人頭落地。

關鍵是跟著諸葛誕根本就不會有好下場,諸葛誕當初起兵叛亂,完全是他個人的想法,蔣班焦彝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參與決策,他們所能做的,就是聽從諸葛誕的命令,諸葛誕讓他們往東,他們不敢往西,讓他們往南,他們不敢往北,完全是唯命是從。

到頭來,諸葛誕走到了絕路之上,他們也不得不為諸葛誕去陪葬,而諸葛誕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們為之寒心了,再為諸葛誕去陪葬,恐怕他們打死也不樂意。

兩人商議了一個晚上,也發了一宿的牢騷,最終拿定了統一的主意,那就是派親信的人秘密去見司馬倫,備述詳情,向司馬倫獻出城門,約好時間裏應外合。

同時為了迷惑諸葛誕,兩人也沒有閑著,組織起部下的士兵來,去修繕倒塌的那一段城墻,為了把戲演足,在修繕城墻的時候,兩人表現地特別的賣力,絲毫都看不異常之象。

而蔣班所派出去的親信,則在夜晚時候潛逃出了壽春城,如今每天晚上潛逃出城的淮南兵也是越來越多,諸葛誕派出去的巡邏隊人手根本就不夠,每天晚上只是象征性地出去捉一些逃兵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