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跑肚拉稀

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之後,司馬伷忽然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何校尉是哪裏人啊?”

杜義答道:“陳郡陽夏人。”這些事情,杜義在真正的何炎身上打探得清清楚楚了,所以回答起來,自然從容,不假思索。

司馬伷微露異色,道:“原來何校尉和何司徒是同鄉啊?”

杜義從容不迫地道:“何司徒是卑職的族叔。”

司馬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是何司徒的族侄,失敬失敬,來人,賜坐。”

杜義拱手道:“不敢,卑職身份低微,豈敢與司馬使君同坐。”

司馬伷微微一笑道:“不必拘禮,何司徒乃某之恩師,他的子侄,某當以平輩論交。何司徒長子何劭與某交情莫逆,親如手足,倒是他弟弟何遵,為人孤傲,不善結交。”

杜義一聽,立刻糾正道:“司馬使君怕是記錯了吧,何遵乃是長子,何劭為次子,只不過何遵乃是庶出,何劭是嫡出,所以常有人把他們兄弟次序搞混。”

司馬伷哈哈一笑,一拍額頭,道:“沒錯,沒錯,是某給記混了,何遵確實是長子,只不過是庶出,在何府的地位不如何劭,你這一提醒某才記得,哈哈哈。”

杜義暗暗地冷笑了一聲,方才司馬伷的話確實是故意說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這個“何炎”的身份,司馬伷既然是何曾的學生,與何劭交好,而何劭和司馬炎又是同年,常在司馬府來往,司馬伷又怎麽可能會搞混他和何遵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既然何炎是何家的人,自然知道何家的長幼之序,只要杜義這時隨口應承一下,很可能就被司馬伷識破了。

只不過杜義事先早就做足了功課,詳細地詢問過了何炎關於何家的許多事情,並熟記於胸,對於司馬伷這個明顯帶有試探性的話語,杜義及時地進行了更正,也算是徹底地消除了司馬伷的疑慮。

這也是杜義作為間諜的最基本素養,換作是一般的人,又怎麽可能會了解的如此詳細,又怎麽可能只用短短的一個時辰,就從何炎的嘴裏挖出那麽多龐雜的信息來並能夠準確無誤的記住,所以說杜義這點特長,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模仿得來的。

司馬伷對杜義的身份再無懷疑,畢竟如果他不是何家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知道的這麽詳細,畢竟何劭作為嫡子,在何家地位是無人能及的,人們都以為何劭是嫡長子,卻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庶出的哥哥何遵。

杜義向司馬伷道:“司馬使君,臨行之前,司馬監國曾有交待,這些輜物資是大將軍親自點名要的急需物資,需要盡快地送往井陘關,而且還需要司馬使君派重兵護送之,以策安全,以防並州軍半路偷襲。”

司馬伷這倒沒有懷疑什麽,畢竟司馬昭的親筆書信他也看過了,確實有類似的交待,畢竟從鄴城到真定,這一路之上極易遭到並州軍襲擊,如果護送的兵力不足的話,這批輜重物資很可能會遭到並州軍洗劫,後果不堪設想。

這批物資是司馬師點名要的,司馬伷就算沒有親眼去看,也知道這批物資的重要性,他作為司馬大軍的後勤總管,維持後勤保障的暢道是他的職責所在。

司馬伷問道:“不知何校尉此次一共帶了多少人?”

杜義道:“原本有一千多人,奈何走到半路之上,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吧,近半數之人嘔吐腹瀉,勉強堅持到了鄴城,只怕難以繼續前行了。”

司馬伷輕噢了一聲,道:“竟有這種事?鄴城之中不乏醫匠,可速差之醫治。”當下司馬伷便將郝進喚了進來,吩咐了幾句,郝進拱手領命,看了杜義一眼,轉身下去了。

杜義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司馬伷果然很謹慎,一聽護送輜重的隊伍病倒了一半,立刻便派醫匠過去,名為診治,實則是查探,看看杜義說得是不是事實。

杜義當然不會給司馬伷留下任何的把柄和破綻,半路之上,杜義已經讓校尉楊波和五百人服了一些巴豆,還沒有進鄴城呢,大多數的人就已經是跑肚拉稀了,便溺於半路之上,臭氣熏天。

就算司馬伷派一些醫匠過去,也只能是證明這些士兵確實有腹瀉的症狀,至於腹瀉的原因,普通的醫匠肯定是查不出來的,杜義先前早就讓這些患上腹瀉的士兵裝出一副痛苦不堪虛弱無力的模樣,就算是醫匠去了,也是束手無策的,只能用草藥,短時間內是無法治愈的。

杜義最大的目的,就是將這五百人設法滯留在鄴城,充當並州軍攻城時的內應,如果他們患病無法痊愈的話,最終司馬伷肯定是會答應他們留在鄴城的。

這個時候司馬伷沒有再對杜義的身份產生懷疑,只不過他是覺得押運軍隊一半人突然患病有些蹊蹺,於是才會派人去查證一番,看看杜義所說的是否屬實。